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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大夫尷尬地笑了一下:&ldo;俞公子既然這樣說,那我們也就不高攀了。&rdo;俞思冕連連擺手:&ldo;聶大夫您千萬別這麼說,小子是個無福之人,實在承蒙不起厚愛。說甚麼高攀,實在是折殺小子了。&rdo;聶大夫長長地嘆了口氣:&ldo;我家芸兒的親事還真是多磨難。&rdo;俞思冕誠懇道:&ldo;這是好事,所以才多磨。聶姑娘是個有福之人,將來會嫁個好人家的。&rdo;一時間兩人都無了話,氣氛有些怪異,俞思冕只好告辭出來。聶芸在屋裡再沒露面,俞思冕可以想象得到,這個美麗善良的姑娘,也許正在默默垂淚。他嘆了口氣,搖了下頭,自己目前實在是無法許給任何人未來。 旅途福建自古就有&ldo;八山一水一分田&rdo;的說法,山多水多耕地少。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這是千百年來人們的生活方式。生活在江河沿的人們,大部分都諳熟水性,能打漁撒網,能划船裝載。莫盡言就是典型的江邊人,他不僅會打漁、織網,還會造船、划船,他爹曾經說過,藝多不壓身,多學一點,說不定能在危難時刻幫自己一把。又勝在他聰明,學什麼都上手極快,所以在父親去後,也能活得有聲有色。莫盡言父親去世那年,他不到十三歲,個子小,連漁船擔子都夠不著,為了餬口,他替人織過網,給造船匠人打過下手,還在閩江以及各支流上做了一年多的小船工,替人做飯、撐篙、划槳、掌舵。俞思冕聽著莫盡言說起自己的經歷,不由得十分驚訝,這個孩子,聽說到年底才有十六歲,卻有著常人難有的曲折而豐富的經歷,真是令人吃驚。生活的重擔壓在那副尚顯稚嫩單薄的肩上,卻沒有將他壓垮,反而使他越來越堅強,等他到自己這個年紀,說不定會比自己還有擔當吧。這麼想著,心酸之餘,又有些佩服。莫盡言特意去查了老黃曆,十月初八是個宜出行、行船漁獵、上官赴任的好日子,出發的日子就定在這天了。早兩天,莫盡言就將自己家裡的篷船修補好縫隙,下到水裡浸泡了。出發這天,他將鍋碗瓢盆、柴米油鹽都搬到船上,還備好了被褥衣裳,這都是出遠門的行裝。這次逆水而上,至少要在路上走上大半個月,也就是說,他還能和俞思冕同吃同住半月之久。船上本來還該請個艄公,但莫盡言不想多出個人來打攪他和俞思冕單獨相處的時間,心想憑自己之力,總能將船搖到古田去的。他便對俞思冕說,趕得急,一時間請不到艄公。俞思冕不在乎地道,我又不是客人,你教我,我自己也可以幫著划船的。他們出發那天,兩天沒有露面的聶芸還是來送了他們,給俞思冕送了一身親手縫製的襖子,說是天氣涼了,水上冷,要多穿點。俞思冕百感交集,說實話,他實在是沒有接受聶芸禮物的立場。聶芸看他一直不願意伸手接,眼圈又紅了:&ldo;俞公子,你收下吧。以後我們說不定就永遠也不能見面了,就留個紀念吧。&rdo;俞思冕沉吟一下:&ldo;如果聶姑娘不介意,我想冒昧與聶姑娘結為兄妹,要是聶姑娘同意,做兄長的就收下你的禮物。&rdo;聶芸含淚笑了一下:&ldo;俞公子如果不嫌棄我們鄉野小民,小女子自然是樂於高攀的。冒昧叫一聲大哥。&rdo;莫盡言站在船頭,有些豔羨地看著他們,芸姐姐是個姑娘家,居然能毫不猶豫地表露自己的感情,而且最終還能與他有所牽扯。自己的滿腔熱情,卻只能默默隱藏在心底,不知何時才能見天日。俞思冕將自己身上的一個玉蝴蝶腰墜摘下來,遞給聶芸:&ldo;為兄身陷困頓,沒什麼東西在身上,這個送給妹妹聊做紀念。等我沉冤得雪,有機會再回來探望妹妹。望多保重。&rdo;聶芸接過玉蝴蝶,緊緊攥在手心裡,含淚同俞思冕道別。兩人便這樣在江岸碼頭,別了聶家祖孫,搖櫓溯江而上。船離了岸,逆著東逝的江水,不緊不慢地往上游去。江面很闊,江心水流平穩而迅疾,靠近岸邊因為多迂迴之處,水流速度倒是減了不少。莫盡言的船兒小,他獨自划著雙槳,避開激流,沿著江岸往上游劃去。俞思冕上船不多久,便表現出暈船的跡象來,臉色蒼白,頭暈胸悶,就差沒有吐了。莫盡言一臉擔憂地看著他:&ldo;俞大哥你坐不慣船,要不咱們還是上岸走陸路吧。&rdo;俞思冕擺擺手:&ldo;還是算了,走陸路實在是太慢了,過兩天我就適應了。我現在這樣,比上次坐船時的症狀已經輕很多了。&rdo;俞思冕急著趕到古田去,走水路要比陸路相對安全一些,且路途要短一半不止。莫盡言自己在水裡泡大的,完全不知道暈船是什麼感覺,但是他以前聽爹爹說起過治療暈船的法子,最好是服用湯劑,若是從簡的話,也可以含一塊薑片對付,能夠減輕症狀。他從船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