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曼裝著在寫字,過了會兒才抬起頭來,萬佑禮看準了她抬頭的時機,把一塊曲奇餅塞進她嘴裡,在萬媽媽面前西曼不僅不敢拿他怎麼樣,還得溫溫地笑,邊說:“謝謝阿姨。”萬媽媽看一眼桌上的鬧鐘,溫和地對西曼說:“不要熬得太晚了知不知道?”西曼嚇得魂不附體,回過神來了就忙不迭地點頭。萬佑禮心裡鄙視:瞧她那點兒出息!就只敢在他面前蹬鼻子上臉!他再瞧了瞧她一副吃了蒼蠅的樣子,看她裝的這麼辛苦,他於心不忍起來,決定犧牲一下,不多時他便換上一副狗腿嘴臉,笑眯眯地站起來箍住老媽的肩膀,“媽——我們再做一段聽力就睡了!”等萬媽媽出去了,萬佑禮關上門,折回來見西曼還是那受寵若驚的模樣,他不禁在她眼皮底下打了個響指,“啪”的一聲,西曼回魂了。萬佑禮捻起一塊曲奇歡快地啃,眉梢眼角呵呵笑:“幹嘛呢你!嚇成這樣啊!”“我覺得你媽……嗯,怎麼說呢,”西曼尋找合適措辭,“一下子對我好了很多。這怎麼回事?”“這你都不懂?!”萬佑禮古里古怪地看著她。西曼聳肩,拿起筆,低頭又開始做題。萬佑禮掰一塊巧克力送到她低著的嘴邊,她眼睛不離開課本,張著嘴就把巧克力給含了進去。萬佑禮趴在桌子上,抬頭看她,聲音一下子小了很多:“她已經把你當兒媳婦看了。”但是西曼聽見了,她拿筆的手停在半空中,她的臉,立馬沉下去。萬佑禮見她這種反應,不由心裡“咯噔”一聲,他摸摸鼻子坐直來,然後舉雙手做投降狀,無奈地覷她:“算我怕了你了,我開玩笑的!開玩笑還不行麼?”西曼看都不看他,把膝上型電腦扯到面前來,快速點開存了聽力材料的資料夾:“做,聽,力!”可他哪聽的進去?萬佑禮滿腦子都是這女孩剛才陰鬱無比的臉色。聽力結果出來,萬佑禮華麗麗的55分,他臉垮下來,樣卷一甩:“靠!”西曼收好自己85分的試卷,起身:“我回客房睡覺了,晚安。”萬佑禮卻叫住她,“喂!”西曼抓抓頭髮,她已經有點困了,打著哈欠問他:“幹嘛?”“你……真的願意陪我出國唸書?”他怎麼又問到這事兒上來了?西曼一副受不了的樣子:“糾正一下,不是我陪你出國,是我和你,我們一起出國,ok?”萬佑禮聳聳肩,緊接著又想開口說些什麼,西曼趕緊打斷他:“我困死了,走了,有什麼事兒明天說。”她邊說邊一溜煙兒到了房門口,轉眼就不見人影。這女人!有必要躲得這麼快嗎?——萬佑禮兀自聳聳肩,視線從門邊轉回到寫字檯上,第一眼就看到西曼在他卷面上留下的鮮紅無比的“55”,他看著,立馬歇菜。西曼回到自己房間,剛才跟萬萬吵吵嚷嚷的時候她覺得困,但一來到只有自己一個人的空間,她卻又睡不著,洗漱完了之後她還是沒有睡意,她只得抱著枕頭窩在床角看電視。她換臺換了一輪,節目個頂個的無聊,她關了電視抬頭看牆上的鐘,原來已經這麼晚了,她想著喝牛奶似乎能安眠,於是決定去廚房倒杯牛奶。結果她到了廚房,就看到另一尊夜遊神蹲在冰箱門前,翻著冰箱裡的食物。“你怎麼也沒睡?”西曼開口,萬佑禮嚇一跳,蹭一下站起來,看見原來是西曼,萬佑禮安下心來,他順一順氣,把剛從冰箱裡淘出來的一大包薯片塞進西曼懷裡。西曼也不客氣,撕開包裝,抱著薯片袋啃。萬佑禮轉身倒了兩杯牛奶,一杯推到西曼面前,一杯自己喝,他仰頭喝了一大口,呵一口氣:“你是不是又做惡夢了?”西曼愣了一下,然後才記得回答,“睡不著而已。”她想了想,問他,“你怎麼知道我做惡夢?”“前天還是大前天,我聽見你尖叫來著。”“……”萬佑禮考慮了很久,一副深思的樣子對西曼說:“要不明天去趟醫院吧,我陪你去,你再找溫晴微談談,她不肯原諒你你就跟她下跪,這樣你良心不會這麼不安。”西曼覺得這是個餿主意,不予採納。萬佑禮沒注意看她的表情,他還是覺得自己的意見挺可行,於是繼續道:“我上網查了一下,你這叫做什麼焦慮還是恐懼症的,是心理疾病,得從……”西曼趕緊打斷他的話:“行了,別瞎說了。”她端著那杯牛奶忙不迭地趕回房間去,萬佑禮笈著雙拖鞋在後頭跟著,他腿長,輕輕鬆鬆趕上她,攔住她去路,“實在睡不著的話我們打遊戲吧,我也睡不著,悶得慌。”最後這倆人是趴在電腦桌上睡著的,遊戲裡殺紅了眼,現實生活中比較好睡,電腦自動關機,耳機丟在一邊,一點聲音都沒有。桌子上亂的很,薯片撒的到處都是,兩個人也不嫌髒,再醒來時就是兩對熊貓眼互看,天已經矇矇亮了,西曼沒帶眼鏡,眼尾稍稍眯起來,萬佑禮看著愣了一下,提醒她:“眼屎。”西曼剛醒來反應速度慢,還沒說話呢,萬佑禮就又說了倆字:“口水。”她反應過來正要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