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未來的日子裡,事情的走向,詹意楊的話一語成讖。這個時候的臣向北心中劃過一絲隱秘的悸動,可是他沒能抓住這一絲慟然,任它從心尖一閃而過。向北的臉上仍舊沒有表情,只是頓了頓,隨後近乎哀憫地看著詹意楊:“我知道你難過,你需要發洩。哭一場,或打一架,你選一樣,我奉陪。”向北說中他的心事,他呆住,瞪著向北好一會兒,豁然轉身離開,在臣向北眼中留下一個背影。過後的幾天,十一假期結束,學生回到學校,詹意楊為溫晴微請了假,她在醫院休養,向北一直在旁邊陪著,覺得她精神好了許多,可還是不太愛說話。臣向北本就是少話的人,詹意楊或景陽不在的時候,兩個人之間也都是沉默而過,天氣慢慢開始降溫,北京的冬天時可怕的,趁冬天還沒來,陽光晴好的日子,溫晴微喜歡曬太陽。向北便在旁邊賠她,他不在的時候她的脾氣會很暴躁,易怒,所有人都儘量遷就。詹意楊知道她想要什麼,漸漸的便也很少出現,把空間留給她和向北。詹意楊喜歡她,遷就她,滿足她的要求,他知道自己的出現並不能令她心情好轉,他從沒有像現在這樣清楚地認識到自己在這個女孩子心中的地位。溫晴微這一天和向北並排坐著曬太陽的時候,看著這個男孩子沐浴在陽光中的英俊側臉,他的臉孔泛著柔和的光,他的眼睛平靜無波瀾,溫晴微情不自禁地將頭靠了過去。他看起來很瘦,其實不然,他有著寬厚的肩膀,溫晴微枕著他的肩膀閉上了眼睛,可是,下一秒,她卻聽見他說:“對不起……”溫晴微知道他在為什麼而抱歉,她於是把腦袋從他肩膀上移開,她坐直來看他,臉上有埋怨,不信,以及,無能為力。向北起身往旁邊挪了一步,徹底拒絕了她可能的靠近。溫晴微眼睛溼潤,她從來不是堅強的女孩子,這個男孩子堅硬的外殼總能刺傷她,她對他說:“我想吃蘋果。”向北說:“好。”隨即拿蘋果去洗。在洗手檯洗蘋果洗到一半,他放下了手頭的活,手機拿出來撥號。他打給維佳佳。今天是晴微住院的第五天,顧西曼依舊沒有回學校上課,在又一次失望地結束通話電話之前,他想起要提醒維佳佳的話,可是因為之前已經講了太多遍,維佳佳像背書一樣的把他想說的話背了出來:“我知道!她一回來我就叫她打電話給你!”向北也覺得自己羅嗦,可是,這個女孩子到底在哪裡?為什麼不去上課?他被這些疑問折磨著,有種喘不過起來的感覺。那種感覺向北很陌生,像是整顆心都牽掛著,哪怕顧西曼只是打個電話來報個平安,他也不會這麼成天記掛著。可他偏偏見不到她,聽不到她的聲音。臣向北對維佳佳說:“謝謝。”掛了電話之後繼續洗蘋果。這幾天向北說的最多的就是“對不起”,“謝謝”,他都快麻木了。他自己的畢業事宜也快臨近,去巴黎進修美術?或是呆在國內的設計院?他暫時不知道該怎麼選擇。他覺得有些迷茫,覺得累,每每這麼想的時候,便會有個奇怪的想法困擾住他:如果西曼在他身邊,應該能給他意見,他便也不會再這麼猶豫不決。維佳佳掛了電話,轉身問西曼:“你真打算就這麼一輩子躲著他?”西曼沒有回答。此時正是課間時間,班裡大多數人都在教室裡奮筆疾書,畢竟是這麼個高規格的學術殿堂,所有人卯足了勁比拼,西曼卻和佳佳在走道這裡曬太陽。一個假期過去,維佳佳覺得西曼整個人都變了,都不愛說笑了,看起來就像是生過了一場重病,對什麼都看淡了一般。佳佳小心翼翼地問:“你們……你,還有臣美男,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失戀?應該不會,佳佳自顧自搖搖頭:如果姓臣的甩了西曼,也不會天天這麼勤快地打電話找她,反之,西曼甩臣美男?不可能。推理並不成立,佳佳聳聳肩,然後想到一個可能性,倏地驚撥出聲:“哦!萬佑禮!”西曼任由她一驚一乍,不做任何評價。佳佳很不可思議地回想了一下:這幾天西曼都沒有在學校住,一下完課就直接被停在教學樓下的車子接走,她說是住在朋友家,可偌大一北京城,和她關係好到可以任她住在自己家裡的朋友,除了她維佳佳,不就只剩萬佑禮一個?佳佳想著想著又兀自搖頭:不對,萬佑禮那傢伙哪開得起那麼貴的車子?肯定不是。西曼看著她這樣一副糾結的樣子,垂眸思索了一會兒,慢悠悠地說:“我這幾天在突擊英語。每天大晚上去上英語課。”佳佳瞭然,“哦!”一聲,可緊接著西曼又說:“萬佑禮和我一起上課。”佳佳瞪大了眼睛:“你們……”“我們可能要一起出國留學。”佳佳花了好些時間才消化了西曼的話,她有些不解:“怎麼這麼突然?要出國也該等我們升大四啊……”西曼低下頭,不說話。佳佳覺得自己有些懂了:“你因為這個不接臣向北電話?”西曼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只能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