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掛機後的忙音,西曼愣了好半天,腦中一閃而過的念頭,她沒抓住。週二的畫展,西曼是和萬佑禮一起去的,到了和佳佳約定好的地點時,佳佳已經等在那兒了,見到西曼,微微笑了一下,可下一眼,佳佳就看到了西曼身後,那個穿著黑色立領短風衣的男孩子。佳佳一呆,臉上表情消散。西曼無奈地朝佳佳聳肩,下巴點一點後頭的萬佑禮:“我都跟他說了只有兩張票了,可他還是硬要跟來。”佳佳眉頭皺的緊,幾乎怨恨地看了眼西曼,囁嚅著似乎想要說些什麼,最終還是忍住了沒說,挽著西曼的胳膊:“走吧。”萬佑禮聽出佳佳語氣的不善,他仔細回想了一遍,自己什麼時候得罪過維佳佳,可是想破腦袋,他也沒能弄出個所以然來。只得亦步亦趨跟在後頭。今天是個陰冷的天,沒有下雪,道路被清的很乾淨,但是能見度低,臨近中午,車流漸漸密集起來,萬佑禮的駕照被老媽繳了,只能步行著去。幸好這裡離電子大廈不遠,一行三人到的時候凍得不行,f1的門口架著一面畫展的宣傳海報和一面路線索引圖。西曼仔細看看海報上的宣傳語:新銳畫家?這名號不錯。從f1到展廳,需要過一條下沉式旋轉通道,西曼瞥了眼那裝飾城旋轉迷宮的入口,這時,正有人從通道口出來,正與西曼的目光碰上。那幾個人看了顧西曼好一會兒才收回目光,低頭嘀嘀咕咕著離開。西曼也有些疑惑,他們認識自己?西曼望著那幾人的背影,不了那幾人這時回頭,又仔仔細細瞅了瞅西曼,這才三步一回頭地離開。萬佑禮看的一頭霧水:“你們……認識?”顧西曼也沒弄懂,搖搖頭,倒是佳佳沒太在意,拉著西曼就往下走。這維佳佳是不是吃火藥了,這麼衝?萬佑禮憋屈地腹誹著,隨著她倆的腳步步入旋轉空間。眼看就要到展廳門口了,佳佳突然回頭,擋住萬佑禮前路:“我們就兩張票。”萬佑禮求救似地望向佳佳身後的西曼,西曼也沒辦法,佳佳的態度很古怪,西曼也摸不出套路,顧西曼習慣於欺善怕惡,只得對著萬佑禮無奈地聳聳肩。見萬佑禮不肯動,佳佳指一指掛在樓道里的一幅幅剪貼畫:“你看不了展出作品,可以看看那些簡介。”話音落,佳佳拽著西曼轉身進了展廳。萬佑禮望著她倆的背影,長長“切——”一聲,到旁邊瞎逛去了。西曼幾乎是被佳佳架著走,她偏頭瞧瞧佳佳:“你怎麼了?”佳佳這才頓住腳步,看看西曼,隨後低了低頭,她沒回答西曼德問題。西曼無奈的由著她拉著自己繼續走,不時地斜一下視線,偷瞄一眼佳佳。正在她第5次窺視佳佳時,佳佳慢慢停下了腳步。佳佳的視線,像是找著什麼了似的,忽然一亮。西曼不得不順著她的目光,回過頭去看。顧西曼呆住——她的面前,是半面牆壁高度的畫作……不對,她的面前,是。她自己……西曼的胳膊,不知不覺的,從佳佳悄然鬆開的手中脫了出來。西曼的腳步,有些不由自主的,慢慢的,慢慢的靠近那幅畫。終於,她停在了這幅畫前。她緩緩地伸出手,想要觸控這幅畫。可是終究,她失去了勇氣,她不敢觸碰它,她的手,停在離它幾厘米處。這個時候,展廳的工作人員遠遠望見一個參觀者的手越過了線,要觸控那幅畫,他趕緊快步走過去:“小姐,請不要……”那女孩聞言,痴痴地回頭,目光還有一絲板滯。像是三魂七魄都丟進了畫裡。工作人員呆了呆,不可思議地張大了嘴,他的視線不受控地轉移到那副半面牆體高的畫作上。最後,他的視線回到了這個女孩身上。畫上的人活生生地出現在自己面前!那麼真實!那麼……畫中的她,沉靜地睡著,如同受傷的小動物,輕輕地,輕輕地將她自己蜷縮起來,像個小小隻得問號,手握成拳頭,抵在胸口,睡夢中似乎也並不平靜,她的眉心微微蹙著。她睡在只屬於自己的世界裡。卻有人,用眼睛,用畫筆,將她的世界鋪展在了畫布上。西曼頓時有些失焦,她的目光落在了畫的角標上,那裡,有畫的名字和作者。“ps我愛你——臣向北。”冷冷冬季萬佑禮無所事事地在走廊上逛,每一級臺階上都掛著那些所謂新銳藝術家的成長經歷,並配有作者手繪的小圖。萬佑禮一幅幅看下來,有幾張圖還真的不錯,連他都有心情靜下來,好好瞻仰瞻仰。足夠吸引人的,他還會匆匆瞄一眼作者名字。特別是此時面前的這一副,畫面有種朦朧的沙質感,也不知道是用了什麼特殊的畫材,勾勒的一個像是被路燈暈亮的剪影,影影綽綽的。萬佑禮好整以暇地摸摸下巴,仔細看看,自然而然地要去瞅瞅作者大名。刻著作者名字的銅牌就垂掛在畫框下,萬佑禮瞄了一眼,瞬間就石化。一秒鐘內,萬佑禮腦子裡迅速回轉一整個上午維佳佳那副吃了火藥的表情,嘴巴里不自覺就蹦出個:“靠!”路過的人聽見,嫌棄地瞥了眼這沒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