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擦擦頭髮,動作稍一定格又恢復。臉上跟沒事人似的,心裡卻苦笑。真當她懶到出門連傘都不帶?當年她總不帶傘,只是為了給他個來接她下課的理由……往事心頭過,似不著一物,連笑沒回答他這個問題,反倒不知從哪凝了一股氣,終於扭過頭去,平平淡淡地看他:“你真的打算辭職?”“你訊息還挺靈通。”周子杉笑笑,又發覺笑容有些不合時宜,便斂了笑,“正在辦交接。”“能不能幫我個忙?”她問得很坦蕩。大概打心底裡還是認同他們之間是無需客套的——思及此,周子杉卻突然不知該笑還是該嘆了,最終只能斂了一切該有的不該有的情緒:“你說。”“對陳璋進行行業問責。”連笑話一出口,周子杉眉心便是一蹙。周子杉早猜到她找他不是為了敘什麼舊情,但也絕沒想到是為了這檔子事:“你知不知道廖一晗一直在力保陳璋?”“我知道。”“我以為,你和廖一晗是一個陣營的。”“……”這話連笑沒接。周子杉大概也猜到這是什麼意思了,面色不由嚴峻起來:“那你應該也清楚,一旦進行行業問責,陳璋很可能會坐牢。”“這是陳璋理應承擔的後果,有什麼不對?”周子杉陷入沉思。許久。“好,我答應你。”周子杉看著她的眼睛,說道。答應她的一切無理要求。不問緣由,不問後果。一如當年。只不過她不會再像當年那樣,笑容燦爛地給他個大大的擁抱作為獎勵。如今的她,只是輕巧地避開了他的目光,客套地說了句:“謝謝。”“……”“那我先走了。”看,她連離開都不需要找任何藉口,說走就走。大概,於她,真的往事已徹底翻篇。周子杉目送著她開啟車門,心裡不知是何滋味。他其實也知道該怎麼做一個合格的前任——不侵擾,不打攪。可終究是沒忍住,在她即將下車那刻,又叫住了她:“能不能也答應我件事?”連笑那握在門把上的手僵住。卻沒回頭。只留給周子杉一個背影。也好在只有個背影,不然周子杉怕自己做不到如此淡然地把接下來的話說出口:“我月底就要離開了,回墨爾本,應該不會再回來。我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