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話音未落便被打斷——只見連笑的目光不知被什麼吸引,突然看向了另一邊。只見去而復返的周子杉正從樓梯上下來。周子杉的目光全程盯著連笑的方向,並未發現前臺那還站著個熟人。周子杉下了樓梯徑直朝連笑走來,自然也發現了連笑身旁站著的譚驍。大概周子杉把譚驍誤認成了不懷好意上前搭訕的路人甲,稍冷的目光在譚驍身上淺淺掃過,便轉頭對連笑說:“這是你的行李?”連笑沒點頭。但顯然擱在她腳邊的三個行李箱都是她的。周子杉也沒等她答話,這就要接過倆行李,順便把連笑領走。譚驍一看,急了。目光不自覺地望向前臺方向。這時的方遲剛辦完手續,正轉身準備朝這邊走來。可剛邁開步子便旋即一停——他看見周子杉了。周子杉推著倆行李,調頭準備朝著通往西側的走廊而去時,正與方遲打了個照面。連笑難免有些慌,尤其對上方遲那張不動聲色間變得格外冷峻的臉。生怕方遲覺得她前腳還在數落廖一晗吃回頭草,後腳就約周子杉共赴北海道。譚驍拼命朝方遲使眼色,示意方遲趕緊把箱子和女人都帶走。唯獨周子杉,初見方遲時的意外被迅速掩蓋在了一片淡然之下,腳步很快停而又起,繼續推著行李前行。令人意外的是,方遲竟未阻止。眼看著周子杉離開,連笑頓時左右為難起來,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她人總得跟著行李走吧,可她又實在不想和周子杉在那幽靜漫長的走廊上獨處。反觀方遲,竟也不救她,只顧著將原本放在他腳邊的那隻手提行李,親手放上行李車的最上方。那隻被區別對待的手提行李被這麼一顛簸,裡頭竟發出了“喵”地一聲抗議。連笑當即一愣。周子杉分明也聽見了,腳步驀地又是一停。而方遲自始至終什麼話也沒說,就這麼讓服務生推著行李車跟在後頭——走了。譚驍很快心領神會,笑容頓時奸邪堪比古時佞臣。“整個溫泉酒店就我們一個房間可以帶寵物。”譚驍分別從連笑與周子杉身側信步踱過,“隨時歡迎來我們房間擼貓。”“……”“對了,我們的房間號是04a。”撂下此話,迤迤然去也。搬行李這種粗活,周先生既然樂得為之,便交給周先生去做吧……果然方遲到了房間剛把行李放下,門鈴就響了。剛一開門連笑就閃了進來,連聲問:“長老呢?”方遲一笑,指指擱在茶几上的那個手提箱。連笑快步過去,開啟手提箱外的外包,才發現裡頭是個寵物航空箱。長老正安然置於其中,等著她放它出去。“你家那隻呢?”“旅行太顛簸,沒帶它來。”“對哦,”連笑一邊揉著長老軟乎的背毛,一邊算著,“等我們回國,哈哈哈差不多要生了。那它這段時間誰幫你照顧?”“齊楚。”連笑聽了登時一眯眼,扯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關係不一般吶。貓主子都留給人家小姑娘照顧。”方遲也不急著否認:“你出門前把長老交給我照顧,看來咱倆關係也不一般。”“……”片刻前還得意洋洋的連笑頓時被揶得無話可說。她抱著貓起身在屋子裡溜達起來。這和她們訂的房間房型差不多,都是獨棟的二層小樓,帶花園和露天風呂。私湯隱在風林間,取潺潺流水之意。因酒店在半山上,落地窗外一片清幽,十月,窗上已凝結出一片寒霧。可惜還沒到雪季,屆時景緻恐怕更美。連笑半天沒找著譚驍,不由問:“譚大少該不會去廖一晗那兒爬牆頭了吧?”還真被她說中了——“這個房間的庭院和廖一晗房間的庭院應該是互通的,只是中間被山石隔開了,他說要翻進廖一晗的院子去搞破壞。”連笑有點無法理解:“這也太幼稚了吧?”“大概因為他人生之中頭一遭被女人拒絕,有點接受不了。”方遲遙遙一指窗外,“那道山石兩米多高,你真以為他翻得過去?”連笑順著他所指看向落地窗外,果然極目處有一道山石,石壁光潔,長老都不一定翻得過去,也難怪譚驍此刻站在山石下,背影都透著股無能為力。再被那幽靜環境一襯,倒真有幾分可憐滋味。連笑可萬萬沒想過,譚驍竟也能成痴情人設。懷抱著長老坐回榻榻米上,忍不住長吁短嘆起來:“如果譚驍能和你一樣,感情史乾淨點,我絕對全力助他拿下廖一晗。”本是隨口一說,連笑卻彷彿被自己點醒了似的,突然若有所思地打量起方遲來。方遲哪會不懂她的意思?當即恐嚇地一揚眉:“這茬你想都不要想。”連笑卻壓根顧不上他的反對,已自言自語起來:“對啊,我之前怎麼沒想過把你介紹給廖一晗。你倆明明各方面都很配……”他要的找的“黑長直”,廖一晗不正好符合麼?連笑驀地抬頭看向方遲,此時已是兩眼放光:“你覺得怎麼樣?”方遲面色可比此時落地窗上的寒霧還更刺骨一些:“我覺得不行。”“為什麼不行?你看看,你倆年齡相仿,氣質互補,一冷一熱,簡直絕配。你難道就不想救廖一晗出陳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