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齡女子似在發呆,絲毫沒察覺到對方已入座。該男子也絲毫不介意自己被忽略,一屁股坐下,熱得拿起桌上的水杯就悶頭直灌:“算你有良心,知道犒勞一下我。要知道我從凌晨開始就泡在信達傳播,為了網上那點破事一宿沒閤眼。”“……”始終沒得到回應的高登這才察覺到異樣,伸手在袁滿眼前直晃:“老袁?發什麼呆呢?”袁滿卻壓根沒理他,直接架開高登的手,同時把選單塞到他手裡。那架勢,明顯讓他哪兒涼快呆哪兒去。如此反常一幕,餓得夠嗆的高登都暫時把選單擱一邊去,皺眉打量起還在發呆的袁老師——這麼一打量,才發現她這哪是在發呆?明明是在透過屏風的縫隙盯著遠處的另一桌。聚精會神,眼都不眨。高登順著袁滿的視線望去,只見遠處那桌上,坐著一位年輕女士——那才是真正的妙齡女子。穿著得體,大v領不顯豔,紅底鞋不顯俗,長髮打理得隨意而精緻,最該死的是那一抹玫瑰色的唇,任所有異性看了都想成為她正用來喝水的杯子……嘖嘖,挺仙氣的一姑娘。可他一大老爺們都沒看痴成這樣,老袁是哪根筋搭錯了,看得如此廢寢忘食?直到那桌又來了一位客人,高登傻眼了——那不是鄭衍敘嘛?那邊廂,是男才女貌配一臉,這邊廂,高登疑惑的目光終於轉回到袁滿身上:“什麼情況啊這是?”高登因震驚,音量不由得拔高,餐廳裡原本安靜得不像話,袁滿眼見那邊剛入座的鄭衍敘開始朝她這邊望來,連忙把高登的腦袋扣到桌上,自己也壓低了頭。這女人的力氣……真不是蓋的,高登的腦袋被壓在桌上,動都動不了,嘴都被壓歪了,只能艱難地發聲:“鄭衍敘是你的新客戶還是那女的是你的新客戶?你這是在幫誰追誰啊?”袁滿眼見鄭衍敘和向檬已經開始點餐,這才放開壓制住高登的手。看著高登一副一知半解的樣子,袁滿能做的只有嘆氣。哎……一言難盡……高登的職業光環一上來,早已顧不上其他,連忙掏出手機檢視公司的客戶資料庫:“有新客戶我不可能不知道啊,還是這麼漂亮的客戶……”結果顯而易見,客戶資料庫裡壓根就沒有這麼仙氣的姑娘。再看袁滿那一臉說不清道不明的表情,高登嚇得手機都快拿不穩了:“老袁,你該不會……”“鄭衍敘剛成為我們的客戶!我還沒來得及把他的資料錄入!就這麼簡單!”袁滿幾乎不帶標點地一口氣說完。終於,堵住了高登的嘴。“早說嘛!嚇死我了……”袁滿明明已是洩了氣的皮球,卻偏偏一臉粉飾太平。真是逼急了,都開始對高登撒謊了……“鄭衍敘”三個字意味著什麼?佣金大大滴高!高登大手一揮,94年的紅酒,開!服務生為二位斟上剛醒好的紅酒,高登具備:“虧你在被網上黑的半死的時候還有心思接新客戶,老袁,你太敬業了,我敬你!”袁滿慢悠悠地舉杯,苦澀都在酒中。哎……自己跟來到底是為了什麼?94年的紅酒還得她私掏腰包……再看不遠處那一桌,聊了啥袁滿也聽不見,就光看錶情了——鄭衍敘和向檬之間,明明就是一般老朋友的狀態,沒有任何越矩。到底是鄭衍敘藏得太深?還是壓根就是她誤解了?高登倒是吃飯工作兩不誤,一邊挖著醬汁濃郁的焗蝸牛,一邊條條分析:“鄭衍敘這種千年單身狗都動了凡心,可見這女的段位不是一般的高。什麼背景?調查了嗎?”袁滿切牛排,心虛地不敢抬頭。可高登的目光就這麼停在她的腦袋上,似乎她不開口,他就要看到天荒地老。“向檬,27、28的樣子,剛從巴黎還是里昂回來……”“不像你風格啊,調查得這麼馬虎?”大哥,你能不能專心挖你的蝸牛,別再逼逼了……當然,這話袁滿心裡想想就算,是沒膽子真的說出口的。正當袁滿在腦子裡極力搜刮向檬的其他資訊時,不遠處的那桌終於打破了一直持續的平靜——只聽“砰”地一聲桌椅碰撞聲,袁滿嗖地扭頭看去,原來是向檬情急之下起身,碰到了桌角。“我去接個電話……”向檬說完,直接逃也似的去了走廊。什麼電話能讓平常連笑容都很嚴謹的向檬如此失態?顯然,高登也抓到了異樣,對袁滿使了個眼色之後,立即扯掉餐巾,尾隨向檬離開的方向而去。剩下袁滿一人,對著也只剩下鄭衍敘一人的那桌——向檬因為一通電話如此失態也就算了,怎麼連鄭衍敘,也隱隱地一臉落寞了?她既然不能上前去直接問鄭衍敘,那這個問題的答案,就只能等到高登探聽玩訊息回來,替她解答了——袁滿就這麼盼星星盼月亮地盼到高登回來,趕緊把他拉坐下:“聽到什麼了?”高登兩手一攤:“那女的對著電話嘰裡咕嚕講了一段鳥語。”“……”此刻的袁滿,很想很想,很想很想……對著高登豎中指。而那邊廂,向檬也回到了餐桌上,卻不是入座,而是直接拿起了包,看似要撤。鄭衍敘竟也沒挽留,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