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根子壞了。”“啪嗒!”一聲,老人家手裡的柺杖嚇掉了。那眼睛豁然瞪圓,看向袁滿:“什麼???”袁滿只能暗歎這老人家簡直演技派,渾身上下,從微微飛起的鬢髮,到稍稍顫抖的手指,都在演繹著他的震驚:“臭小子,他不想結婚也不能自宮啊!”她有說他自宮了麼……估計老人家武俠片看太多了,腦洞才如此清奇……見袁滿一臉淡定,老人家可坐不住了,健步如飛地朝裡走去,可這麼大一平層,七八個房間,他要上哪兒去找那孽子?扭頭飛回去一記眼刀:“他人呢?”被這記眼刀瞬間穿透了的袁滿,豁然領悟到鄭衍敘的眼刀竟然還不是史上最強,那狗腿性子一上來,頓時就打起了雞血,連忙張羅起來:“鄭先生去公司了他一會兒就回來您稍微等會兒吧我去給您倒喝的您要咖啡還是茶?”“他都那樣了還去公司?!”袁滿該如何解釋呢?她能告訴老人家,你兒子被我狠坐了、被我媽狠踢了、被我家狗狠撓了麼?當然不能,以老人家這暴脾氣,她萬一真這麼說了,她老袁家分分鐘將發生滅門慘案……袁滿眼睛往虛空處一瞥,完全不敢直視老人家的目光,支支吾吾半天,終於組織好了措辭:“鄭先生他只是那兒出了點小問題而已,去醫院看了看,沒有大礙的。”“沒斷?”袁滿十分鄭重:“沒斷。”“會不會影響我抱孫女?”應該……不會吧……袁滿趕緊把心裡那個“吧”字收起來,更加鄭重:“不會。”遙想一下遠在幾公里之外的鄭衍敘若是知道了此刻在他家中,一老一少正針對他的那玩意展開了一次深切的會談,會是什麼反應?就在袁滿這麼想著的時候,科信研發部、第二會議室內,除了正一邊在3d模擬環境下拆分手機部件、一邊講解設計理念的設計師,其餘人皆沉默嚴肅——直到一聲噴嚏打破了寧靜。“啊嚏!”設計師不得不停下,等鄭總接過助理遞去的紙巾、擦完了鼻子,才繼續道:“這次我們在外殼上選用的材料……”鄭衍敘把紙巾丟進紙簍,依舊那樣隨意地坐著,認真的聆聽,看似一派淡定,心裡卻不平靜:莫非他對坐在不遠處的那顆光頭滷蛋過敏?怎麼開個會而已,竟斷斷續續打了幾次噴嚏……至於這些個噴嚏的始作俑者,此時此刻,一個正端坐在大平層的沙發中,悠哉地喝著茶,另一個則蹲在洗手間裡,苦逼地涮著抹布。等到袁滿終於把洗手間也打掃一新,已經是半個小時過去了,揮汗如雨的她回到客廳,老人家正一言不發地聽著手機。袁滿可沒膽打攪他,正要扭頭去廚房倒水喝,卻是一怔——老人家拿著的那支手機的手機殼,怎麼看起來略眼熟?而且,聽筒裡依稀傳出的聲音,聽起來明明是——“女兒啊,什麼時候把鄭先生的父母叫來一起吃個飯?雖然你們已經認定彼此了,我們做父母的,總得先見個面吧?”下一秒,反應過來的袁滿已經撲過去奪手機了:“你幹嘛聽我電話?”火力全開的胖妞vs中氣十足的老頭,爭奪戰一觸即發,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勢均力敵之下,最終以手機噗地飛出一道弧線,“啪”地掉落在地作為結束。袁滿趕緊衝過去撿起手機,結束通話電話。袁滿豁然扭頭看向老人家,還沒來得及嗆聲,老人家已上下瞄了眼袁滿,最終,目光停在了一個……稍顯尷尬的部位。袁滿見老人家的視線瞄向自己臀部,嚇了一跳。雖然不知道傳說中的老色狼是不是真的會看上她這種比較油膩型,但……袁滿本能地身體往後一躲。老人家可完全沒注意到她的抗拒,只自顧自地收回視線,輕聲喟嘆一句:“倒是好生養……”袁滿算是明白了,老人家這是想……染指她做他的兒媳婦?鄭衍敘回到家時,已經是傍晚。沒想到袁滿竟然還在,鄭衍敘剛拖鞋皮鞋,袁滿就屁顛屁顛地送上拖鞋。“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這個道理鄭衍敘還是懂的,淡淡乜斜一眼:“又犯事了?還是又偷吃了?”袁滿當即指天發誓:“天地良心!我今天就吃了半個雞蛋一個西紅柿外加一個紅薯。”鄭衍敘看看她的樣子,這副餓得菜懨懨的狀態確實騙不了人。鄭衍敘趿上拖鞋,姿勢略顯怪異地徑直往裡走去。袁滿看著他的背影,好歹鬆了口氣,若論令袁老師此般菜怏怏的原因,一小部分是因為餓的,一大部分原因則是——兩家父母已經商量好了擇日吃親家宴,她該不該……把這個噩耗告訴他?怎樣才能做到,既告訴他這個噩耗,又避免被他砍死……這簡直是史上最難選擇題。比吳彥祖和楊洋同時出現在她面前,讓她只能選一個更難……這種煩思幾乎在袁滿的腦回溝裡繞了一個世紀,回神一看鄭衍敘,竟還只走出了不到十米,可見鄭先生每走一步都有多酸爽。罪魁禍首袁滿趕緊撇開煩思,一個箭步上前,如扶著大清的公公一般小心翼翼:“你去哪兒,我扶你去吧。”顯然此招實在有損一個大男人的氣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