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二人一同離開會議室。直到來到地下停車場,炎母才從包中拿出靜音的手機——十幾個未接電話。炎母拿出手機的短短時間裡,又有電話進來。她當著女兒的面接聽。已收到風聲往公司趕來的徐晉夫在電話那邊叫囂:“你一個女人懂什麼?簡直胡鬧!”炎母拍拍炎涼:“你回去上班吧。”徐晉夫的聲音那麼大,連炎涼都聽得一清二楚,她看看母親手裡的電話,又看看母親一反常態的淡定,咬了咬牙,最終還是忍住了,什麼也沒說,返身回電梯間。炎母獨自一人坐進候在停車格的車裡,臉上帶著微笑,目光卻是十分堅定地看著自己女兒的背影:“可我起碼懂得,為了我的女兒,我什麼都做得出來。”☆、在炎母的遊說下,經各大股東聯合決議,徐氏董事長徐晉夫最終只能在同意書上簽字,意味著雅顏將獲得與secret同等分量的專案資金。但在徐晉夫的強硬堅持下,股東們也達成了一致——產品的生產線、銷售線、廣告投放量等方面的分配多寡,必須由該產品所佔的銷售份額決定,市場佔有率越高,產品獲得的支援就越多。雅顏如今的市場佔有率可謂低的可憐,也就是說,除了資金,雅顏享受不到公司的任何優勢資源,這就意味著炎涼必須親自建立一支團隊,靠自己團隊的力量和其他品牌搶市場。這令正式工作一年都不到的炎涼傷透了腦筋。好在她不缺資金,既然公司裡的人不為所用,那麼她只能掛出高薪,請獵頭公司為自己尋覓相關人才。對雅顏的重新包裝,重新定位,成套產品線的研發,這都需要時間,但大量的投入資金,可以大大縮短所耗時間。雅顏當年在面霜界一家獨大,但至今在基礎護膚和深度保養等領域仍存在大片空白,炎涼接手後,第一件事就是簽署研發合同,拓展雅顏在基礎護膚、美容防曬、精華、身體保養等領域的產品。可有些東西,卻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比如最重要的——銷售渠道。各大品牌都有固定的銷售商,她一個新人要從別人嘴裡搶食,談何容易。隨後的一個月,是炎涼一生中所經歷的最忙碌的一個月。沒完沒了的開會,沒完沒了的推翻前一個方案、重建新方案——一個垂垂老矣的品牌要去和眾多正當紅的品牌搶市場,談何容易?又一次熬夜開會,又一次推翻了沒有什麼可行性的新方案,炎涼終是按捺不住,猛地把資料夾一甩,仰靠在椅子上一言不發。團隊裡的人也都是熬夜工作了許多時日,眼看自己的努力再度化為泡影,大家都很失望,也就能體諒炎涼的心情了:“炎總,這個銷售方案走不通,我們可以再換一個,總歸是會有辦法的。”炎涼自知其他人比她更有資格怨聲載道,收斂了臭脾氣,對同事們笑笑:“大家都加了一個星期的班,今天就早點回去吧。散會。”眾人遵從地收拾起了東西,隨後魚貫走出會議室,見炎涼還坐在位置上捏著眉心,一名同事好心詢問:“炎總,你不走嗎?”“你們先走吧,我還有點事要處理。”同事點點頭,出門時不忘為炎涼帶上門。空寂的會議室裡,炎涼滿臉沮喪,她哪還有什麼事要處理,她只是需要一個單獨的空間檢討自己的無能。把徐氏從一個小小的化妝品行打造成化妝品帝國,她的父親無疑是成功的,自己的能力不敵父親的十分之一,她沒能力超越的話,又有什麼資格去鄙視他?炎涼正經歷著各種自我否定,就在這時,會議室的門突然被推開。炎涼是聽見動靜的,不想被人、尤其是不想被下屬看到自己如此沮喪的模樣,因而慌忙地整理起表情來。一杯熱咖啡被悄然地遞到她手邊,剛恢復一臉淺笑的炎涼抬頭:“怎麼還沒走……”她愣住了。在她驚訝的注視下,蔣彧南默默地在她身旁的椅子上落座。炎涼反應過來,肩膀立馬耷拉了下來,瞬間也卸了偽裝,長長地嘆口氣,端起咖啡喝一口。蔣彧南微微往座椅上一靠,姿態懶散,目光卻灼灼地打量著她:“最近經常熬夜吧?”“你怎麼知道?”“你醜了不止一點點。”炎涼瞪他一眼,但還是擔憂地摸了摸自己的臉。估計自己真是因為熬夜憔悴了許多。這番矛盾的舉動引得蔣彧南又是搖頭又是輕笑:“開玩笑的,一樣漂亮。”炎涼的表情這才柔順下去,對他的揶揄不做評價,心安理得地喝咖啡。蔣彧南則隨意地翻著她丟到一旁的檔案。他的姿態確實是隨意的,但他的目光卻是含著不一般的洞察力,炎涼早已領教了:若要了解這個男人,決不能只看表面,得讀他的目光。此時此刻炎涼從他的目光中讀到了一絲對自己有利的資訊,當即放下咖啡,正襟危坐起來:“有什麼好建議?”蔣彧南蓋上資料夾,抱著雙臂翹著二郎腿,一副精明老爺給蠢丫頭指點迷津的樣子:“你在對雅顏的定位上出了很大問題。”炎涼立即臉色一沉。換做是前段時間,炎小姐鐵定是要摔杯子走人的,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