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獲空氣,突然有股力道死死抓住她的腳踝,將她重新往水中拉,她驚恐地低頭看,那個死死拉住她要與她同歸於盡的人,頂著張蔣彧南的臉炎涼被嚇得醒過來。耳朵的陣陣轟鳴聲將她從夢境帶回現實,口腔、鼻腔裡卻仍像堵著些什麼,炎涼只能大口喘著粗氣,看著天花板,努力將夢中那張臉驅逐出腦海。窗外,大雨終於收了強猛的攻勢,淅淅瀝瀝的織成漫無邊際的雨簾。原來她耳邊持續不斷響著的嗡聲並非因為她的耳鳴,而是她手機震動的聲音。盛夏時節又是雨季,臥室潮溼而悶熱,不知誰把空調關了,炎涼早已滿頭大汗,出汗雖熱但也令身體舒暢許多,腦子也沒那麼暈了,對方孜孜不倦地撥打,震動聲停了又起,炎涼循著震動聲下了床來到浴室門外,收納籃中放著溼透的襯衫和西褲,她從中翻出手機。手機也是溼的,但還能使用,炎涼剛接聽還來不及開口,對方已語氣急切地搶話道:"蔣總你總算接了"李秘書此人和他主子一樣道貌岸然,炎涼語氣裡裝不出半點熱情:"是我。"手機那端陷入短暫的沉默,但李秘書很快就消化了驚訝,語氣一貫的恭敬:"蔣太太,我聯絡不上蔣總,你們在一塊?能讓他接個電話麼?""找他什麼事?""這"李秘書欲言又止,炎涼也沒打算從他口中套話,拿著手機走出房間,向樓下張望了一輪也不見蔣彧南的身影,她剛要下樓,正碰上傭人迎面走上樓來,炎涼叫住她:"有沒有看見先生?"傭人一臉詫異,這家的男女主人一年都說不上三句話,所有人都習慣了這曠日持久的冷戰,這位女主人竟破天荒地關心起自己丈夫的行蹤來,怎能叫人不驚訝?"好像是在客房。"炎涼聞言當即調頭朝客房走去,門反鎖,敲門沒人應,她只得差使傭人在門外喚:"先生,李秘書來電找您。"門內依舊空無一聲。炎涼想了想,只得對傭人說:"去把備用鑰匙拿來。"傭人很快取來備用鑰匙,替炎涼把門開啟,炎涼剛走進客房就定住了她的正對面,蔣彧南倒在地上。炎涼腦子剎地一嗡,反應過來時已經衝了過去,跪在地上扳過他的肩:"蔣彧南!"觸手處是他滾燙的額頭,即使炎涼這樣銳呼他的名字,也換不來這個沒了知覺的男人的半點反應。傭人聽見她如此緊繃的聲線,當即也衝了過來,炎涼指揮著:"架住他那邊的胳膊,幫我扶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