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涼終是沒忍住,手掌嚯地揚了起來。周程是她的死穴……可這巴掌,最終沒能落在徐子青無辜的臉上——炎涼的手腕被人架住了。她驚訝地看向攔住自己的這隻手。手臂精瘦,戴著一款她似曾相識的手錶。炎涼猛地抬頭——對上一雙眼睛。是當時在飛機上碰過的那人。他有一雙令人過目難忘的眼睛。☆、炎涼試了幾次都沒能抽回手,這個男人看似姿態慵懶,實則力氣極大,炎涼無論如何也撼動不了,最終只能怒目相視:“放手。”他卻只是微微一笑:“撒起潑來可就不漂亮了。”“不關你事。”“你破壞了我之前對你的美好印象,怎麼不關我事?”這男人說得十分真摯,倒是與他周身散發出的疏離氣場不大相配了。炎涼一時語塞,依稀能聽見有別的腳步聲在靠近,她還是顧及著面子的,反抗的力氣不由得收了,這個男人有所察覺,這才慢條斯理地鬆了手。腳步聲越來越近,炎涼抬眼見來人是周程,不由得垂下眼,牙齒也咬得越發緊了。周程一走進電梯間就看到正僵持著的這三人,腳下微微一頓,似有短暫的權衡,之後才走到他們面前:“蔣先生,我送你下樓。”男人聞言看向周程。這似乎才是這個陌生男人該有的樣子,淡然的,冷漠的,以至於讓人感到一絲輕蔑的:“不用,謝謝。”話音落下,電梯也正好到了,他抬步走進,卻在中途駐足回頭。他看向炎涼的目光,令人莫名的心生忌憚。“潑辣的小姐,再會。”炎涼控制不住剜他一眼。此刻的徐子青看向炎涼,笑得這般體貼入微:“炎涼,你不是要走麼?把湯給我吧,我帶進去給爸。”炎涼冷冷看她一眼,扭頭朝病房走去。徐子青留在原地,無奈地朝周程聳聳肩。周程也拿炎涼的古怪個性沒法子,只能拍拍徐子青的肩以示安慰,卻不知徐子青全程都在用餘光瞥著電梯方向,直到電梯門合上了,才帶著異樣的神采問周程:“他是誰?”“……”“……”“蔣彧南。”徐子青當即愣了。即將拐出電梯間的炎涼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音,迅疾的腳步也猛地停了。蔣彧南……他竟然就是蔣彧南。炎涼對這個名字一點也不陌生。之前蔣彧南任職某國際品牌亞太區經理時,風光一時無兩,三年內地區業績提升一倍,開創的專門針對亞洲膚質的副線品牌更是廣受歡迎,成為總公司的又一搖錢樹。老爺子有意挖角他來出任ceo?炎母很快聽聞了訊息,當晚在家裡吃飯時,就十分焦急地詢問炎涼此時的詳情。炎涼埋頭吃飯,不願抬頭,只含糊地說:“我只知道他今天特意去醫院探望了老爺子,其他的一概不知。”炎母飯都吃不下了:“要真是這樣,那你怎麼鬥得過他?”“對公司的未來的來說,這是個明智決定。我覺得挺好。”炎涼此番態度使得炎母當即把筷子往桌上用力一擱,“啪”的一聲,格外響亮。“你這什麼態度?你爸架空你的既得利益,你怎麼一點都不急?”炎涼低著頭努努嘴,明裡不敢反駁。炎母見自己苦口婆心說了這麼多,女兒卻一點都不上心的樣子,只得端端督促:“總之,下週一的臨時股東大會,我會讓你陳叔帶著你去,你一定要反對這個決議。”“……”“聽到沒有?”炎涼腦中無端浮現出一雙鷹般鋒利的眼睛,她努力揮去這幅畫面,放下筷子起身:“我吃飽了。”炎涼就這樣帶著這種複雜心情參加幾日後的股東大會。為了老爺子的這一決定,股東們吵得不可開交,有贊成,更多的是反對,深怕蔣彧南的出現打破公司內部的親族體系,壞了自己的既得利益。也有人還在觀望:“蔣彧南還沒有答應徐總的邀請,一切都還言之過早。”陳叔一直是堅決反對的一方。而這次的股東大會,實則是持反對態度的股東們私下一聚,討論如何阻止此事成真。陳叔正好把意見引到炎涼身上,問:“炎涼,你覺得呢?”公司的老臣子們都是看著炎涼長大的,一直都當她是繼承公司的最正統人選,一時間目光齊刷刷看向炎涼。炎涼夾在自己的意願和母親的旨意之間,進退兩難:“我……”話音未落,會議室的大門突然大開——開門聲令一室的人全狐疑地扭頭看去。只見徐子青推著輪椅走了進來,輪椅上坐著氣色還算不錯的徐晉夫。炎涼也很詫異,站了起來:“爸。”徐子青將輪椅推到主席座的位置,徐晉夫環顧四周,慢慢開腔:“見到我出現,各位是不是很驚訝?”徐晉夫現今有些口齒不清,但意識看似十分清醒。股東們當下表情各異,各懷鬼胎,但沒有一個人敢做聲。徐晉夫的目光在會議桌邊巡查了一輪,最終失望至極地定格在炎涼身上:“我還沒死呢,你們就能瞞著我召開股東大會了。那等到哪一天我真的死了,豈不是我的公司都要被你們瓜分一盡?”徐晉夫即使經歷一場大病,依舊十分震得住場,聽得眾人臉色均是一陣發白。聽徐晉夫說:“會議結束了,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