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8頁

彷彿面對一個不聽話的孩子,她也確實像個要不到糖吃的孩子般扁著嘴。路徵抬起手,幾乎要摸摸她的發頂了,最終卻調轉了方向,只是拍了拍她的肩:“這兒風大,進去吧。”她憤憤不平地看著他,猛地一咬牙,調頭就往裡跑。看著她的背影,路徵忍不住扶額,小姑娘應該是放棄了吧,這麼想著,鬆一口氣的同時,彷彿又有一絲絲的……失落。路徵搖搖頭,隨即也往裡走。回到燈火通明的室內,不少人的目光都往他這兒瞅,他今晚的女伴是父親為他介紹的物件,也不怪全家人都在為他的感情著急,他上一次戀愛……彷彿都已經是上世紀的事了。失眠尚有藥可醫,可沒有辦法對任何人動心,那幾乎可以被歸類為絕症了。猶記得父親那句話:“你不會還等著那個炎涼吧?人家連孩子都生了,你怎麼還不死心?”就是因為死心了,徹底死心了,才會淪落到如今這般無法投入到一段感情中的地步。從幾乎可以說是遙遠的記憶中回到現實,司儀正在講解下一個環節:“在場的男士可以競標任何一位女士作為舞伴,競標的錢將作為善款,歸入明庭旗下的慈善基金會。”在場男士們躍躍欲試,女士們也都翹首企盼,路徵回到今晚的女伴身邊,問她:“想不想跳舞?”“不用了。”出於一貫的紳士風度他這麼問,其實他更樂意像現在這樣遭到她的拒絕。也許是露臺的風颳亂了他的部分理智,也許是小姑娘那蠻橫的吻殘留下了疼痛,他如今沉下心來欣賞男士們踴躍抬價的場面,藉此摒除某些雜念。可目光有些不受控,只掃了一眼全場,就十分精準地從一片錦衣華服中搜尋到了那個最黯淡的身影。直到女伴第三次低聲喚他:“路徵?”他驀地回眸,才發現自己剛才一直在走神。女伴被眾人的高漲情緒感染,改了主意:“我突然有點想跳舞了。”路徵點點頭,舉起手的下一秒司儀興奮的聲音響徹全場:“十萬!開價人,路總!”全場響起掌聲,就算有人不甘願,可對手是老闆,誰也不敢再往上抬價,就當司儀即將一錘定音時,突然場內響起清脆的聲音:“十一萬!”這個聲音……路徵握著酒杯的手微微一僵。全場安靜。人們詫異的不僅是有人敢搶老闆的風頭,更是這開價的人……分明是個女人。蔣薇就這樣踏著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一步一步走上臺。不等司儀反應,她已從司儀手中拿過話筒。雖然司儀沒有宣佈,但路徵顯然已經放棄了再加價的念頭,畢竟全場沒有第二個人敢如此駁了路徵的面子,於是乎一來二去,總經辦的蔣薇成了最後贏家。雖然堅定地上了臺,但她的聲音還是露著些怯:“我是不是可以邀請在場任何一個人做我的舞伴,跳接下來這支舞?”在場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回答她的問題,就連方才親口宣佈了遊戲規則的司儀也不能確定。“我剛才向我喜歡的人告白,但遭到了他的拒絕,我現在只想借慈善的名義,邀請我喜歡的人跳一支舞,希望大家能夠諒解。”言猶在耳,路徵的女伴笑著問路徵:“現在的小姑娘是不是個個都這麼勇敢?”語氣裡多少帶著些欽佩,可偏頭看向路徵,卻只看到對方一個十分嚴肅的側臉。她與路徵約會過幾次,在她的認知裡,這個男人就如美好而和煦的春風,雖然難以親近,但總是十分紳士,最懂得照顧人的情緒。此時此刻的他,卻像換了一個人……可她來不及疑惑更多,就聽見臺上的年輕女人對臺下的某個人喊話似地說:“這是遊戲規則,你是不能拒絕我的。路徵……”此言一出,全場譁然。這是蔣薇有生以來做的最出格的一件事。音樂響起,蔣薇慢慢走到他身邊。路徵猶豫了一下,執起她的手。蔣薇笑嘻嘻地湊到他耳邊,路徵下意識地躲了一下,但沒能躲過她的話:“其實我根本拿不出十一萬。跳完這支舞之後我就要溜走了,提前跟你說再見。”真是小孩子脾性,路徵不得不低眸看她,但只是一眼,就令他陷進她的眼睛裡。明明是十分清澈的眼睛,可他就是陡然跌了進去,一時無法掙脫而出。蔣薇只覺得他看著自己的眼神有了一絲異樣,但不確定他是被她氣著了,還是被她鬧得哭笑不得了。她心裡已經打定了主意,當眾表白這件糗事傳遍公司上下的那一天,就是她離開明庭的那一天,這麼想著,也就有些不管不顧了,將全部身心都浸在悠揚的音樂聲裡。她的華爾茲跳得其實並不好,但是舞步踏在音樂節拍上,還是挺有模有樣的,路徵摟著她,不知不覺手臂開始用力,她在他懷裡,但他在她眼裡。一曲結束,他並未放開她的手。蔣薇嚥了口唾沫才鼓起勇氣抬頭看著他,微笑。路徵再沒見過比這更動人的微笑。他後知後覺地放開她的手,退後半步,朝她客氣地頷首。一切都在提醒蔣薇,他還是那個如平靜的湖面一般激不起半點波瀾的路徵,這使得蔣薇失落地捏緊了拳頭。旁人或驚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