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勝!男!”他的力呵聲響徹後廚,劃破長空,顧勝男原本睡得再死也要被他吵醒了,她幽幽地睜開眼睛,當即被面前的這張白面書生臉嚇得“噌”地一下就站了起來,手這麼不期然地一揮,就把裝舒芙蕾的盒子給掃落在地,再下意識地這麼一後退,當即一腳踩在了盒子上。路晉眼睜睜看著這一幕卻來不及阻止,頓時聽見自己心臟被踩踏的支離破碎的聲音。顧勝男原本還迷迷糊糊的、有一半神智還陷在夢裡,如今看看路晉的臉色,再看看自己腳下的盒子,顧勝男像是明白過來了,等她看清從盒子邊緣滲出的蛋糕泥,終於是徹底地醒了。“我我我……我重做一份。”“……”“很快的,你打個盹我就做好了。真的。”路晉內心權衡了許久,呼吸也調節了許久,才終於忍住沒有上前掐住她的脖子。他用手抹一把臉,可惜事與願違,臉上的麵粉不僅沒被抹掉,反而糊住了眼睛,令路晉現在睜眼都有些困難:“為了吃你幾個舒芙蕾,我的性命都要交代在今晚了。”“不會的不會的!”顧勝男連連擺手。顧勝男這一輩子都不曾這麼狗腿地想要討好一個人,又是遞水,又是遞紙巾的,甚至千請萬請地把他請進自己的小休息室,又是為他拿枕頭,又是為他鋪被子,順便把床上的運動內衣、運動襪子收摞起來,全塞到椅子的坐墊底下:“你現在這兒打個盹,我做好了給你送過來。很快的。”話音一落就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衝回廚房。路晉帶著一貫的挑剔掃一眼休息室。與其說是休息室,不如說是雜物房,整個空間十平米都不到,只有一張簡易床和一張摺疊椅,路晉勉強自己坐進摺疊椅,就當這一切是為了可愛的舒芙蕾們吧!正這麼自我安慰著,路晉突然感覺到座墊底下似乎壓著些什麼。路晉稍稍抬身,嫌棄地用小手指勾出座墊底下的東西——當看見自己勾出的竟是一件內衣,路晉頓時感到陣陣惡寒,不僅如此,內衣上的扣子順便替他把一隻髒襪子也勾了出來。路晉趕緊把它們扔地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挪到簡易床的床頭,恨不得離這張摺疊椅越遠越好。當顧勝男急切萬分地帶著還十分燙手的舒芙蕾們殺回休息室,一眼瞧見睡在床上的那個人,頓時壓下腳步。輕聲喚了句:“路先生?”他沒反應。顧勝男只有這種時候才敢肆無忌憚地觀察他,就算他睡著了,沒有了那些頤指氣使的表情,顧勝男還是感覺他與這裡是這麼的格格不入,他的頭髮、指甲、袖口、褲腳,統統打理的恰到好處,哪像她……顧勝男低頭看看自己這身萬年不變的運動裝配白鞋,拒絕再往下想,她放下舒芙蕾,傾身過去替他蓋上被子。不拉近距離還好,這一拉近距離,顧勝男發現這男的面板比她都要好,莫非一個大男人也會經常做臉部保養?顧勝男不由得眯起眼往細裡打量,果真看不見什麼毛孔……誰能想到這個男人會在這個瞬間冷不丁地睜開眼睛?此時此刻此分此秒,顧勝男離他的臉不足一寸,他眼睛瞪得格外嚇人,像警惕的獵豹,顧勝男趕緊扔下被子,站直了要往後退。誰能想到她會被這件丟在地上的內衣肩帶給絆住了腳?誰能想到這個討厭她討厭得牙癢癢的男人眼看她要摔倒,竟然伸手拽了她一把?誰能想到……一切發生的太快。“唔……”“砰!!!!”路晉的《男人使用手冊》第十條:男人是永遠不可能最先愛上女人的心靈美的,所以,在徹底拿下這個男人前,一!定!不!要!讓!他!看!到!你!身!份!證!上!的!照!片!原來人一倒黴起來,真的喝涼水都塞牙——顧勝男齜牙咧嘴地躺在自家床上修養時,憤憤地得出這個結論。徐招娣聞訊趕來,不僅不對顧勝男的病情表示任何關心,甚至恨不得撲到她身上去,嗅一嗅是不是還留著男人的味道:“看不出來啊顧勝男!你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豪放了?滾床單滾到床都塌了!”顧勝男十分詫異:“誰跟你說我滾床單了?”這時,自顧勝男的臥室門外悠悠地踏進一美男子——薇薇安是也:“我。”顧勝男沒想到自己出了這點小意外而已,她這倆朋友竟然全出動了,不過,似乎,比起關心她的病情,這倆人明顯更關心傳說中的能把床都壓塌的猛男到底是何許人也。“薇薇安你聽誰說的?”“我今天早上打電話給你,結果是個男的接的電話,那男的說他的老闆害你的床塌了,還害你扭傷了腰。”顧勝男仔細一尋思,莫非是今早她在醫院的科室裡治療的時候,路晉的秘書替她接聽了電話?果然誤會就是這樣產生的,顧勝男頓時臉色一白,不過顯然她的臉色被薇薇安曲解了,只見薇薇安帶著滿滿的鼓勵拍一拍顧勝男的肩膀:“顧勝男,滾床單沒什麼好丟臉的,終於有個男人肯捨生取義,幫你終結掉老處`女的名號,你就算扭斷了腰也值了。”顧勝男正要解釋,徐招娣已經雙眼冒星地蹦到顧勝男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