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你的首領不再攥著你弟弟的性命,他還能用什麼脅迫你回到……我的身邊?” 雛深呼吸,依舊不說話。 “是不是,你的首領要結婚了,你怕自己……”“閉嘴!”“我的青草,在我面前,你沒有秘密。”丹尼的聲音,遠隔重洋,低沉得意地笑: 你如何瞞得過我? 可惜笑聲後緊跟著的沉默,卻難免有些落寞。這個可惡的男人,用一通電話,便再度將她逼仄地毫無退路,“隨你怎麼說。”話音落,雛結束通話,手機揣進褲袋裡,快步奔進浴室,擰開淋浴器,水流滯了滯,緊接著霍然揮灑而下,雛和衣站在水柱下,剎那間涼透至腳底。"雛哆嗦一下。 面前有立鏡,她一身狼狽地出現在自己面前。她拉開自己的領子,幾枚吻痕,再往下拉,半邊胸口,暗紅的痕跡鼓脹著,青紫的齒印子清晰可辨。她抬臂碰一下,疼得很。 手機在她褲袋裡,溼了些,竟還能用。 同樣的號碼。 依舊是丹尼的來電。 他這樣不依不饒,究竟有什麼意思?雛不明白,她說過會回去。不會食言這一回,男人沒了好脾氣,氣勢洶洶,卻依舊顧著她,壓抑著怒意,只是聲音極低,聽起來寒冷,“我說過的,最不能忍受你這樣!我沒說完,你別結束通話。”e他的聲音,和著水聲,糾結在她耳畔。雛想象得到,他此時的模樣。如果……這個男人再溫和一些,眼睛再溫潤一些……是否,她會甘心一些? 起碼,會有一點點,像那個男人。可惜往往事與願違。這個生長在墨西哥的動亂之中的男人,骨子裡天生的氣焰是這樣的。雛始終無法忍受,更不能說服自己妥協。她靜靜聽著,不給任何回應,一直看著鏡中自己,面無表情。水流沖刷過眼,朦朧中她的眼睛一時失焦,似乎有一雙眼睛,正溫柔地看著她,她的手不自覺移到鏡面上,無意識地寫著字,再反應過來是因為電話那頭一聲低哮,“你私人的問題,好好解決,別壞了我這邊的事。” 雛回神看自己寫的字。穆。一個字,每一筆,她都刻在心上。可惜,很快,這一筆一劃就會被另一層水霧暈去,直至,再不見蹤跡。“丹尼——”她突然這麼叫他,他驚愕住。 在她說完之後,時間就彷彿靜止了,聽筒兩頭,他們都不說話。 一秒,兩秒,三秒…… 丹尼有些愕然地開口,“你——”雛仔細聽著,卻不料,忽的,“砰——!”彷彿是手機電池爆炸的聲音,雛無法確定,只覺得瞬間尖聲刺耳,“嗡”的一聲,自耳朵傳入,直刺心臟一般。 條件反射地,雛的手一抖,手機蹦躂到地上,瓷磚地滑,她慌張起來,再無法顧及其他,手掠過鏡子,無意間手臂擦過,鏡面上的字,立即消失無蹤。 雛無措地撿起手機,水“啪啦啪啦”落下,她蹲著身,周圍便匯聚起一灘水。 她雙手顫抖著握住:“喂!喂!”方才電話裡那一聲,她太熟悉。那是死亡的前奏。短促到會令人窒息。對方沒有任何回應。她結束通話,再撥回去。此時已經無法接通。一槍不中。下一瞬,第二記冷槍,繼續。依舊對著丹尼而來。剎那間,子彈劃破空氣,攪得時間都要震顫起來。丹尼眼疾手快,屈身扣在地上,肩背壓低,撐著地面一翻,身體騰開的下一秒,子彈擦著他的頭頂而過,打入路旁停靠的汽車上,車頭燈“噗”地爆裂。火花瞬間迸濺。場面頓時亂成一團。汽車警報器的叫囂,路邊行人驚恐的尖叫,凌亂地逃命的腳步聲——而幾米開外的店內,他的保鏢們終於被驚動,訓練有素地拔槍,一湧而出。 朝著街邊,丹尼的方向而來。 不多時之前還膩歪在他懷中的美豔女星,此時,嚇得只敢躲在櫥窗內,眼瞳顫顫地注視著這一切。倒是那份楚楚可憐,依舊。丹尼迅速滾至汽車身後,撐著輪胎支起身體,手探到腰後,在車身的掩護下拔槍。雙手握著槍柄,舉到臉側,指端虛扣扳機,單膝跪在地上,眼神翕動,隨時準備反擊。丹尼感覺到血液開始疼痛起來,緊張,興奮,因著自身體內與生俱來的嗜血基因。 幾米開外的馬路上,手機早就連殘片都不剩,被剛才那一槍擊地粉碎,路人慌忙的腳步,更是踩著那星星點點的碎片而過。電池爆炸時,正炸在丹尼的手心上。鮮血染紅了手心,順著手腕流下,整隻小臂都是濡溼的紅色。不難判斷,那兩枚子彈方向一致,丹尼迅速判斷出狙擊手的方向。 左手邊,60°方向,頂層天台。丹尼猛地探出車後,手臂拉直,肌肉繃緊,全身力量俱平衡在雙臂之間。朝著左側60°方向扣動扳機。解決一個。 不夠。四處,800米內,還有至少3名狙擊手。 保鏢很快上前護在丹尼周圍,自己的車子也已停在了不遠處,丹尼被簇擁著朝為自己開啟的車門而去,而這時,當又一記冷槍朝著他而來的時候,這個男人,嘴角竟扯出一抹自嘲的笑。實在不合時宜。可他真的忍不住。 如若不是那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