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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頁

什麼東西在她心中,在這一瞬間,轟然倒塌,有殘片在她心中飛,進而模糊她的視線。丹尼在這個時候鬆開她,看她的眼,確定她的心。然後說:“留下。”這個男人說這話,沒有表情,沒有起伏,波瀾不驚,眼光卻執著,盯著她的瞳孔。雛覺得他像是一種動物,敏捷狡猾的豹子,或是傲視萬物的鷹。被她擒了下來,帶著心不甘情不願的沉溺。心中縱有萬千丘壑,也不及她,重要。雛覺得她讀懂了他。那他呢?他明不明白她?如果明白,他怎麼還敢把她囚在身邊?“給我,考慮的時間。”雛現在混亂,得不出結論,她失去最基本的防備力,軟在他堅實的臂彎中,他一隻手捉住她的雙腕,禁錮著她動彈不得。她看看他碧色的眼睛,看看他菲薄的唇,舔一舔她自己的疼的火辣辣的嘴角。丹尼愣住片刻,目睹她小小的舌尖在她溼潤的嘴唇上慢慢劃過,像是要誘惑他。他欣然接受她無聲地邀請,重又低頭吻她。纏綿的流連在她香軟的唇舌間,他是吐著狡猾信子的蛇,可他的眼睛像鷹,帶著狠厲的光,堵了一嘴的都是她青草的氣息,他的聲音斷斷續續並不真切,“不行,不行……”他的人生,曾用殺戮和金錢來填補空白,他迷戀它們,他如同上帝,在高處,俯瞰群生眾死。這是一手掌握他人生死的快感,他對此的偏愛從來無可撼動。如今,一切都換成了她,她怎麼能夠離開?剛才在武器房裡,有槍,有子彈的呼嘯聲,有破壞的快感,他卻一直,只是,在想她。腦中一幕幕,是她的笑,她的怒,她的沉默和哭泣,甚至交纏時她滾燙的身體,和抽離的靈魂……她是他的青草,他對她的記憶已經入骨。他亦,恨她入骨。這個女人,把他踩在腳下,他甘願這麼卑微,可她……她也曾在他懷裡歇斯底里,她痛苦的時候陪在她身邊的是誰?是他。可她不記得,或刻意忘記,她記住她想要記住的東西,近乎偏執。她的“偏執”裡,沒有他。丹尼結束綿長的吻,捧住她臉頰,抬起她的頭,看她嫣紅破碎的嘴唇,他戀戀不捨,舔一下她的下唇。她眼中閃過一抹意亂情迷,被他捕捉住。她終於心軟。丹尼微笑,輕輕勾起嘴角的那道傷痕,退一步想,她願意考慮,這是一個進步,他該欣喜。“需要考慮多久?”“……”“任務完成了,回來。”她依舊不知要怎麼回答。她脫口而出的一句話,他信以為真,而這個男人就是有這樣的魔力,霸道的強迫,任誰都再無轉圜餘地。他將她的雙臂纏到自己脖子上,要她摟著他,“吻我。”又是這樣,總是把她逼仄得無路可退了才甘願。她不情不願,可還是踮起腳尖,戀人一般被迫翦住他的頸項,抬頭啄一下他的薄唇。就碰了一下,那麼淺那麼淡,他不肯,斂起眉目,湊近來看她:“不,應該這樣……”尾音消失在他又一次壓迫下來的吻裡。道格拉斯站在樓梯的轉角看著這一幕,微微笑一笑,然後轉身下樓。他走得慢,緩緩下到一樓,拿出手機撥號碼。撥舊金山的區號,道格拉斯跟那些接收武器的人打了招呼,告知他們直升機的飛行路線,好讓他們去接應。對方要他向老闆問好,他說“好。”掛了以後他又撥一個號碼,依舊是舊金山的區號,接通以後兩方都不說話,道格拉斯等了一下,開口:“獵鷹行動開始。”隨即結束通話電話。電話那頭聯邦調查局來電顯示的亂碼在話機的螢幕上緩慢消失,探員擱下聽筒,按下另一臺通話機:“通知伊藤良一,行動開始。”雛被他仔細品嚐,她的香甜在與他舌尖的糾纏中化開,上好的慕斯甜品都比不上的蜜意,丹尼滋滋吸吮。周圍安靜,只有彼此口腔中柔膩的聲音細密的響,他將她按在牆上,分開隱隱膠著的唇,垂眸看看她。她眼中有他。很好。含胸低頭,繼續。雛雙臂環住他腰桿,緊貼著他胸膛輕輕地顫。感受到她柔軟的依偎,這個乖戾的男人終於滿意,手繞到她後腦勺,托住,不容半點縫隙,深吻入喉。這是雛熟悉的肉食性的吻,唇,齒緣,舌,甚至上顎也不曾被放過,任由他一一舔噬。吃了她才甘心。她眼中漸漸瀰漫霧氣,撐開眼簾,見他同樣睜著眼,殘酷男人偶爾為之的溫柔謙和,如毒,一成癮便致命。她愛溫潤如水的男人,自年幼時起,入骨入隨,無法根除。雛忽然間惶恐,怕自己又要染上面前這個男人這樣的毒。她已萬劫不復過一次,這一次……她趁自己氣息還穩定,堪堪分開彼此。離開他,用力呼吸。丹尼不想結束,低眉,她偏了下頭,他便只是額頭抵住她的,享受著單純毫無慾望的貼近,不確定的眼神,隔著纖長的睫毛望著她。她眼中一汪清水,倒影著他的痴迷。她一直記得他有一雙迷人的眼睛。美貌也是武器,有時比槍更管用。她謹記這句話,並用它來對付敵手,男人的美貌同樣具有毀滅的力量。清醒時,理智提醒她,要對這樣的男人不屑一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