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成功將雛反壓在身下,目呲盡裂般,“他當初要我命,根本也沒顧你的死活,你現在要我放他一條生路?!”“……”他的手已經掐住她纖細脖頸:“真想掐死你……”再一用力,彷彿都要折斷她,可餘光一低,見她染血衣衫,丹尼指間一輕,終是頹然鬆開。“你肋骨斷了,單獨行動,根本救不了人。先修養幾天……”他話音未落她便要站起,丹尼回身按住她的肩,迫她坐回去。他語氣已恢復冷淡:“你要去找你的首領?救你弟弟?聽話,我就幫你。”晨曦微露,越南。完成東南亞近年來最大一宗軍火買賣,是否值得開心?答案否定,穆想。他接到金三角本營的電話,“我們的兵遭到不明人士的突襲,雛被他們救走了。夫人也……不知所蹤,估計是趁亂逃脫。”穆沉默聽完,掛了電話,按電鈴通知隨員進來,並親自向來自美國的軍火商致歉——他必須先行歸國。美國佬已接到屬下電話,海洛因驗收合格。此刻,笑著向穆道別。美金已打進穆的瑞士戶頭,大批軍火即日起透過水路,經由越南運往金三角。穆此行目的達到。還在回程的途中,他聯絡上遠在南美的沙瑪。“西黛逃走了。”穆說。電話那頭的沙瑪,喉間似有近乎哀鳴的聲音,但他忍住,靜候這個男人下一步指令。“她可能會去找你。”穆語氣冷淡。沙瑪終是忍不住,“不行!我這裡太危險,你得……”一頓,方意識到自己越距,“首領,請您,找到她,帶回本營。”“如果你連一個女人都照顧不了,我怎麼放心把整個金三角交給你?”他竟是近乎愉悅的語氣,沙瑪終究還是個孩子,再也控制不了胸腔流轉的頹唐,“您說過只要我成功扳倒千賴,就放過西黛還有我的孩子,放我們一條生路……”千賴羽翼已豐,起了反心,穆不屑於處置叛徒,他只想看看,那個孩子有幾分本事,值得他將一切,拱手相讓……連日奔波,穆有些疲憊,昏昏欲睡之時,一眼竟夢見自己在豪賭。有些熟悉的場景,有個女人跟在他身後。為了她,他搏這一次,結果卻是……“嘩啦啦。”滿盤皆輸。那一瞬間穆強迫自己醒過來。他猛地睜開眼睛——“首領,到了。”隨員坐在飛機旁坐上提醒,也已替他開啟艙門。穆難得現出一絲疲憊之色,皺了皺眉,恢復一臉波瀾不驚。私人飛機在停機坪上,雨天,紅壤泥濘,隨員在旁靜候,等著為首領打傘,只見首領正欲跨出艙門,忽然想到什麼,扭頭看一眼隨員,“通緝一個人。”“……”“丹尼?貝爾特蘭?萊瓦。”金三角並非丹尼?貝爾特蘭?萊瓦的地盤。被全城通緝中的人,此時正優哉遊哉,吃水果。他坐在這一端,那一端的女人,繃著臉,看窗外,她復原的很快,如生機勃勃的植物。雨天,水滴在青石上的聲音,她說:“我們什麼時候走?”“再等等。”丹尼起身走近,“吃片水果。”水果滴著汁送到她嘴邊,雛偏頭不理,丹尼怒極反笑,“別挑戰我的底線……”水果丟進自己嘴裡,同一時間,倏然攫住雛的下顎,猛然湊過去吻她。唇齒糾纏中盡是他的氣息,汁水流溢間,雛被他允著舌尖,不知為何,心裡是澀的、苦的。丹尼沒有料到這女人病中還那麼大力氣,他被推開竟是往後趔趄半步,剛穩住腳步,那一側的臉頰就捱了她一巴掌。幾日來積壓的火氣噌然竄起,燃燒他最後一點憐惜,他撲過去,表情似要撕碎她——下一秒,卻陡然消隱了憤怒——只見淚水,滑落她臉頰。瞬間慌亂,丹尼以一種古怪而愣怔的姿勢僵著。半晌回魂。他走過去,擁住她。“別哭……”兩個字,擊垮她,雛要推開他,牽扯到肋骨的傷,撕痛。“既然活著,為什麼不出現?你知不知道我以為你死了,我以為……”丹尼終於笑開,“原來你,在乎我。”他要等她的回答,等她親口承認,偏就此時,敲門聲響起。丹尼去應門,雛甚至沒能看清門外人,也聽不清他們在低語什麼。他回來後,面色已變,教人猜不透情緒:“走了。”丹尼帶她去見的人,是伊藤。丹尼並沒有告知他是如何解救出伊藤,而伊藤,現在的樣子,也,不能稱之為“人”了。伊藤縮在車內一角,畏光,畏聲,雛站在車外,連靠近都不忍。她甚至不確定伊藤有沒有認出自己,“……是我”伊藤看了她許久,眼瞳光芒一閃,“殺了我……”死,是他此刻唯一希冀。雛沒能回答他,一隻手自她斜刺裡伸過來,拉上車門,阻斷車內一切——雛順著那隻手望過去,看見丹尼。他對她說:“趕緊走,否則……”話音未落,丹尼便聽見天空隱隱轟隆之聲——沒有否則了,已經“為時已晚”。轟隆之聲降臨他們頭頂時,直升機落下的黑影,已將丹尼的屬下全部籠罩。他們的周圍,軍車團團包圍。丹尼的人統統拔槍戒備,直升機在空地上停穩,捲起的氣流如同漩渦,在場所有人,無不膽顫。機上下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