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她才聽到池城的聲音:“醒了?”“……”她感覺到床的一側微陷下去,微涼的身體靠近她,結實的胳膊要扶她坐起:“來,起來吃藥。”時顏皺著眉翻個身,改而背對他。池城伸過手去,摸了摸她的額頭,還很燙;又探到她耳後摸了摸,淋巴已經消腫。他終於安心一些。被他觸碰,她肩頭一縮。甚是熟悉的反應,看得池城一愣。他這次再不徵求她意見,強勢地撈起她,遞上水杯、藥片:“別鬧脾氣。”誰料她頭一低,照著他的肩頭就咬下去。所有怨恨要一併發洩掉似的,她用力到下顎都發麻,嘴裡似乎都滲進了血腥味。池城硬是忍住,一聲不吭。她終於鬆開牙齒,池城眉頭都沒皺一下:“現在肯吃藥了?”她只是憤憤地看著他。只聽這男人喉嚨裡極壓抑地沉吟了一聲,突然間,他拽掉她身上的薄被,含著藥片,仰頭灌下一口水,噙在嘴裡,捏住她的下顎就吻上來。他嚴密地堵住她的嘴,舌尖抵著藥片侵入她的口腔。時顏猝不及防被水嗆到,最後一點力氣都用來推開他。她咳到弓起身子,他坐在一旁冷冷地看,卻又抬手替她捋順額角的碎髮。本來已被她抑制到心底的酸澀又泛了上來,她像曾經無數次做過的那樣,將自己的委屈講給他聽:“她毀了我的圖紙。”原來的他,會安慰、疼惜,會陪她壓馬路、陪她一遍一遍坐公交車,會想方設法讓她忘記不快,此刻的他,卻只是說:“我不信你電腦裡沒備份。”時顏愣了好一會。時顏下床去找自己的衣服,她得離開,再呆在這裡她會窒息。這個男人,帶她回家,為她換上他的白t,她原以為他改變了初衷。“你要回家?”“……”天外已泛起魚肚白,空氣裡泛著晨間特有的清新,池城一夜沒睡,很是疲憊:“我送你。”她只著黑色胸衣與底褲站在他面前,劈手就把剛脫下的白t扔到他身上。膚白勝雪,曲線玲瓏。她竟對他,冷笑了下。池城眼中似有痛苦閃過,一閃即逝,誰都沒看不清。時顏剛套上自己的套裙,就被他攥住。他的聲音壓得很低:“你萬一昏倒在馬路上怎麼辦?”時顏胸腔裡猛地竄起一陣寒意。他要她向揭沁道歉時,也是這樣抓著她。當時他的力道透著隱怒,甚至已不在乎會不會弄疼她……他的手指被她一根根掰開:“你不是看著我煩嗎?以後你都不會再看到我了。再——見!”“站住。”她哪會聽,在房間裡找不到自己的包,就要開門出去。池城比她快,她眼前一晃,就被他攔腰扛起丟到床上。他雙手按住她的手腕,整個人懸空罩在她身上,眼裡冒火,時顏拗不過他,胸腔起伏著咳了兩聲,卻絲毫不掩氣焰:“喲,池總監,難不成你還想揍我?”池城表情一滯。突然意識到和這個女人較真,實在是浪費時間,他沉下身體,在她耳畔冷哼了一聲:“我想殺了你……”話音剛落就對著她的唇,烙下自己的吻。埋怨、嫉妒、委屈,一切的不確定都融化在口腔的糾纏中,腋下的拉鍊不知何時已被他拉開,他探進去,掌心罩在她胸口,揉捏她的呼吸。時顏眼前一陣眩暈,慌忙按住他的手:“別,別,我頭暈……”池城動作一滯。俄而,含糊地笑了聲。他的唇離開她時,她已近昏厥,下一秒又被他抬起了下巴,聽他喘著粗氣道:“你不是女鐵人嗎?就這樣暈倒算怎麼回事?”時顏沒臉見人,索性抬胳膊擋住眼睛。池城撐起身體,不再沉沉地壓迫著她,一下子扯了她的衣裙,為她重新罩上那件白t。她閉著眼睛,隨他處置。池城撥了撥她纖長的睫毛,“下次要記著,不管誰刁難你,都先忍著,你處於下方還亂得罪人,又不肯道歉,到頭來你的公司會替你倒黴。”時顏“嚯”地睜開眼睛。她望向他,不確定的眼神。池城這時已經站起,只留給她千山暮雪般的側影。他將藥瓶和水杯依次擺在床頭櫃上:“我知道你吃不得虧,如果你實在忍不住,也得往看不見的地方打。打在臉上那麼明顯,被別人看到,你想推脫都推脫不了。”時顏真不知該用什麼表情回覆他,“你現在在教我玩陰的?”池城沒精力再跟這女人抬槓,看著她素淨的臉,想要伸手觸碰,忍住了,“睡吧。”池城在客房的浴室淋浴,肩頭那枚新鮮的牙印還泛著血印子,水一衝就疼。他洗了澡直接去書房,顧不上弄乾頭髮。那女人的圖紙、公事包、膝上型電腦都已被他搬進了書房。試了一個密碼就成功啟動電腦,瞬間,池城整張臉的神色都柔和起來。她的密碼,還是多年前的那個。還原給排水設計圖,計算資料,改方案——池城一忙,就忙到了中午。終於弄妥,池城捏了捏痠痛的脖頸,新的設計圖他儲存在她電腦上,再複製一份到他的u盤。系統突然跳出提示,原資料夾裡有隱藏檔案。知道不該,可他還是搜出了隱藏檔案。檔案命名為,“池城”。點開資料夾的一瞬間,他就後悔了。池城回到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