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5頁

前一刻,他們還是窩在酒店房間裡溫存的新婚夫妻,這一刻,時顏卻像看著個陌生人般,看著他。冉潔一滑雪時出了事,被搜救人員找到,已近乎奄奄一息,他們趕到醫院時,與無菌區一面玻璃之隔的小房間裡,坐著個4、5歲光景的孩子。孩子正捧著個ipad玩,聽見動靜,望過來。與那孩子目光相碰的一瞬,時顏太陽穴“突”地一跳,那孩子卻已經跳下沙發,朝池城奔來。“池叔叔……”正是當時那個電話裡的童音,脆生生的,帶著道不明的依賴。池城抱著孩子來到玻璃牆前,冉潔一昏迷著。主治醫師把池城請去,時顏和這孩子單獨呆在一起,是個很酷的孩子,沒表情,不說話。“你是……冉冉?”她這麼問,孩子肩膀一震,扭頭看看她,忽皺眉,從書包裡摸出一小瓶香水,對著時顏周身噴。時顏趕緊捂住嘴,仍舊阻不住濃郁的香水味撲鼻而來。babytouch,池城身上偶然出現過一次的味道。“your scent was terrible”是個漂亮孩子,英文也說的地道,可時顏第一眼看著就不喜歡,她猛地站起,摔門而出。在走廊上來回踱著步,光可鑑人的地面,高跟鞋“噠噠”響,看到窗上倒映著憔悴的自己,時顏突然覺得這一切是多麼可笑。有股力道自後摟了摟她,她沒力氣回頭。“是不是很累?”她不答。“你找間酒店先休息吧,我一個人在這兒守著就好。”時顏看了眼玻璃上折射的自己,妒婦二字就像寫在臉上,那麼明顯。時顏用手肘隔開他,轉身,面對面,“麻煩解釋一下。”他皺眉的舉動跟那孩子幾乎一模一樣。“你見過她們,就在我們離開瑞士那天,對不對?”他微垂下眼簾。“為什麼要瞞我?”她艱難地笑一下。他只是嘆氣。“你一直在我面前裝作不知道她有個女兒……”這女人已經給他定了罪,池城頓覺煩躁,千言萬語要說,卻苦於找不到合適字眼,最終,他只是淡淡道:“我這麼做,就是怕你像現在這樣胡思亂想。”時顏直接坐到長椅上,一副正襟危坐的姿態:“現在正好,你把前因後果都告訴我,不用隱瞞,我保證不再胡思亂想。”池城頓時僵立,表情似在掙扎,緩了緩,他一步步走近時顏,站定在她跟前。“我在新加坡出差的時候,遇見了她們,那也是我第一次見那孩子。”時顏食指死死絞著手提包的鏈子。新加坡……他這半年來往返過多少次新加坡?“撿到你手包的服務生告訴我,冉潔一也在酒店,我以為你找過她,或者——”池城話一收,沒繼續說下去。他把她的包拿開,這女人的手指被絞得通紅,她不疼,他心疼,“時顏,那只是個領養的孩子,很乖巧,怎麼一提到她你就情緒不穩?”時顏長長吁氣,有些艱難地調整呼吸節奏,忽而轉了話題,問:“冉潔一的情況,醫生怎麼說?”池城一頓,不見舒展的眉目轉眼間又深斂幾分:“沒有生命危險,應該很快就會醒。”時顏撥了撥頭髮,站起來,已恢復平靜,尋向他的目光,帶點寒意。“她一醒我們就走,通知她的家人來照顧她,你別再插手。”公式化的語調,不帶半點感情,他聽著,兀自搖搖頭:“時顏,別對個病人這麼殘忍。”時顏頓時控制不住,將手提包砸向他,包裡的東西轉眼間散落一地。“你這是在對我殘忍。”她聲音壓得低,說得緩,東西也不撿了,說完直接走人。他扣住她,雙臂環繞她整個腰,“對不起。”時顏看不見身後的他的表情,但他的聲音,已近疲憊,手臂卻如同烙鐵,怎麼也掙不開。她在力氣上從不是他對手,不,不止力氣,連在感情上,她也被他壓得死死。時顏忽然錯失勇氣:“你不想對她殘忍,可以;你不想走,也可以,我走還不行麼?”池城心口一緊,趕緊扳過她肩。見她並未落淚,胸腔中盤踞的緊錮才平復。他略鬆了懷抱,“潔一就是因為滑雪的時候突然雪盲才出的事,醫生在她腦部發現陰影,壓迫視神經,引起雪盲的有可能是……”他的世界,只有個冉潔一了,時顏沒有勇氣再聽下去,又開始試著掙脫他。池城一急,將她雙腕攥緊,語調一緊:“有可能是腦癌。”“……”“……”豁然間,病房門拉開,冉冉跑出來:“池叔叔,你快來,我媽媽她醒了。”時顏就呆在酒店,哪也不去,上網,喝茶,購物,睡覺,蜜月期陪著她的是戒指和信用卡,她的男人在忙著照顧另個女人。酒店有導購,帶她逛了圈名品店,極中意的一件華服買回來,她穿上,一個人在鏡子前照,忽然覺得這樣的自己傻得可以。脫下,去洗澡,出來見男人竟然回來了。“老婆。”她包著頭巾,聽見了,卻沒理,繞過他去找吹風機。池城捏了捏眉心,走過去,看一眼她的瓶瓶罐罐,“怎麼換香水了?”時顏往臉上抹護膚品,眼睛都沒睜。她能說什麼?說個孩子嫌她難聞?男人在她身後微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