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顏理虧,扭擰地上前,雙手捧起他的臉,用力啄他的唇:“你是我見過最英俊、最有才的家庭婦男。”這話池城顯然很受用,卻硬是忍著不笑,板起面孔:“現在可以去吃早餐了?”“當然!”時顏靠他做的計劃書拿到了夢寐以求的合同,“時裕”新年伊始就迎了個開門紅,她理直氣壯放自己半天假,臨走前不忘在公司裡派發請柬,同事們統統受邀,一個不落。所有人翻開請柬後的表情近乎一致,遲疑之餘便是詫異,卻只有chris大著膽子問:“這個池城,不會就是……那個池城……吧?”時顏眼微眯起,像是在笑,卻不回答,拎著包大步流星地走了。她去醫院做產檢,寶寶很健康,醫生給了她張彩超,時顏雖辨不太清哪裡是孩子的小手、小腳,可心中仍泛起前所未有的綿軟。時顏一邊估摸著下回來醫院就能有池城陪著了,一邊把彩超放進包裡,轉而拿出事先準備好的請柬。她三拐兩拐進了住院部,輕車熟路地來到冉潔一的病房。病房裡沒人,時顏等了很久,冉潔一被看護推著回來。坐在輪椅裡的冉潔一已掉光了頭髮,面色慘白,分不清是倦容還是病態。時顏發現自己來錯了,在一個神情枯槁的人面前炫耀,太過殘忍,也沒有必要。她轉身要走,為時已晚。“你來做什麼?”冉潔一的氣息並不弱,反問的腔調依舊凌厲。時顏猶豫了半刻,還是送出了請柬。冉潔一看了眼婚禮時間,時顏還沒開口,她先冷笑:“你放心,我一定活得到下個月。”“……”“你們想要渡蜜月的話,建議去瑞士,如果我沒記錯,普利頓酒店1931號房景色最好,當年我就是在那裡懷上冉冉的。”時顏心下大慟,嘴角微有些顫動,時顏深呼吸一下,冉潔一盯著她,似在等她發作。時顏並沒有憤怒,只是憐憫地低眸瞧她:“好好養病。”時顏明白,自己的憐憫、忽視以及高高在上的姿態,比最利的刃剜進冉潔一心尖,更令她痛。果然,冉潔一聞言,剎那血色全失。時顏近來不穿高跟鞋,軟底的平底靴落地無聲,可她離去的步伐,仍舊帶著殺戮般的殘忍,一腳一腳踐踏在這將死的病人心上。時顏到了一樓,卻在住院大樓門外,失去方向感一般,不得不駐足。冬末春初,陽光暖而不刺,融融的蜜在她周圍,她卻感覺到酷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