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當時正為首秀而忙碌,他也在世界各地奔波,那一個月的時間裡,兩人的關係降至冰點,甚至連面都沒見過,她自然不會知道他找人查了她,更不知道他親自飛了趟蘇州,去見了她外公。陸徵諱莫如深地一笑,可一轉眼,表情就變得嚴肅起來:“相信你也看得出來,老爺子表面上雖然從不過問冷靜的事,實際上最疼的就是這個外孫女。要不然冷靜那前男友也不會被逼得在大陸混不下去,最後只能倒貼到臺灣去。”翟默對此很有異議:“真的疼她,就不會讓她在工作上吃盡苦頭。”“有句話叫‘不經歷風雨怎能見彩虹’,這才是老爺子高明的地方。”翟默不屑地“切”了一聲,陸徵也笑笑,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而問道:“我都跟你說了這麼多了,你是不是就不用趕我去住酒店了?”陸徵沒能等到他的回答,只等到了突然響起的“砰”的一聲。動靜很大,包廂裡的人全都一驚,循聲望去,原來是有人踢開了門。可憐的門撞在牆壁上,巨震,門外的女人叉著腰眯著眼一臉醉相,目光掃過包廂裡的人之後,女人得意一笑:“小聖人?真的是你?我還以為……唔……”這位美女絕對喝高了,止不住了乾嘔了一聲,推門的架勢也頓時沒了,趔趔趄趄地走進包廂,“……我還以為我看錯了呢。”翟默早已在這女人踏進包廂的那一刻醒過神來,見她一步步走近自己,小幅度地側頭對陸徵說:“替我攔著她。”因為門開了,外頭叫囂著的音樂頓時毫無遮攔地衝進包廂,陸徵沒太聽清他的話:“什麼?”陸徵發問的當口,女人已經走到了他和翟默面前,打著酒嗝說道:“要不是我在對面那家店裡碰到了冷靜,還不知道……”對面的店?冷靜?翟默一愣。陸徵也是一愣,不由得掃這女人一眼。這個酒氣熏天的女人,怎麼看起來這麼眼熟?陸徵瞅著對方那張小巧的臉,還沒思考出一個所以然來,突然,這女人朝他身旁的翟默撲了過來。陸徵確定一定以及肯定——翟默是個腹黑。而往往腹黑在這種關鍵時刻是絕對要找個炮灰的。陸徵很不幸的成了“炮灰”,翟默快準狠地拽住他胳膊,快準狠地把他往那女人的方向一拉。“砰”的一聲,女人撲倒了陸徵,翟默則早已腳底抹油溜得老遠。女人還不知道自己撲錯了物件,在陸徵耳邊沾沾自喜地咂咂嘴:“你和冷靜真是搞笑,泡個夜店還要瞞著對方……”說到這裡,女人正好抬起頭來,看看自己下方這張臉,她愣住了。陸徵沒太在意這女人說了什麼,只覺得自己快被她壓得喘不過氣來了,他的目光越過這女人的肩頭看向已經走到了門邊的翟默,只見翟默似乎用口型對他說了句:抱歉啦!翟默嘴上說著抱歉,卻是笑眯眯地轉身走掉,陸徵無奈地收回目光:“這位小姐,你能不能先起來……”然後?然後陸徵也愣住了。這張小巧精緻的面孔,這雙被燈光打得明滅恍惚的眼睛——陸徵突然想起來了:“是你????”壓在他身上的韓千千眨巴眨巴眼睛,又眨巴眨巴眼睛,頓了頓,幽幽地吐出兩個字:“變……態……”大眼瞪小眼。小眼瞪大眼。“嘔——”韓千千突然發出一聲乾嘔。陸徵一驚。好在她很快捂住了自己的嘴。這狀況看得陸徵心驚肉跳,推推她的肩膀,示意她趕緊起來,並且嚴正宣告似的一字一頓、刻意強調地說給這醉鬼聽:“你、千、萬、別、吐、我、身……”“嘔——”她又發出一聲乾嘔。陸徵眼疾手快地扯過一旁臺子上的一個空的冰桶塞到她手裡。她抱著冰桶彎著腰,整張臉都埋在了冰桶裡,緊接著傳來的一聲又一聲的嘔吐聲聽得人頭皮發麻,陸徵硬著頭皮幫這女人拍背。拍著拍著,這女人竟然一動不動了。“喂!”陸徵試著叫她,她沒反應。試著把冰桶從她手裡拿走,她卻像抱著救命稻草那樣抱著冰桶,死活不撒手。陸徵也急了,用力把她的手扯開。終於搞定,陸徵鬆了口氣。可是這女人竟然已經睡著了。韓千千睡得格外香甜,卻難倒了一屋子的男人。再漂亮的女人醉成這樣,正常男人都要退避三舍,在座的男士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終於有人提出了實質性的建議:“她總不可能是一個人來的吧,把她送回她朋友那兒不就行了?”這主意很好,男士們均點頭表示同意,可是這女人沒帶手機、沒帶錢包、什麼都沒帶,她究竟是從哪兒闖到他們這兒來的?她的朋友現在身在何處?也沒人知道。於是乎,所有人在沉默了片刻之後,統統把目光投向了陸徵。陸徵頓時明白過來他們的眼神裡所隱藏的深意,趕緊撇清:“別這麼看著我,我不認識她。”沒人相信陸徵的說辭。這樣一來二去,連陸徵都開始懷疑自己就這麼放著這女人不管,是不是真的有點不負責任。打電話給翟默,翟默不接。打電話給冷靜,冷靜也沒接。夜越來越深,友人們紛紛離去,到別的地方繼續哈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