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要是詹亦楊知道你對別的男人這麼讚賞有加,不知道他是會弄瞎你的眼呢,還是打斷韓敘的另一隻手呢?”胡一下有一秒條件反射地、來不及掩飾的怯意,可這份害怕轉眼就被她豪邁地揮開:“哎,別看詹亦楊在外頭分光,那是因為我給他面子!你是不知道,在家裡他就是一妻管嚴。我管事兒!我掌權!我說一不二!”冷靜笑了一下,想起了她倆每次出去哈皮,她瞞著老公喝酒時那心驚膽戰的小樣兒。冷靜不拆穿她,聽她繼續道:“冷二妞,趁早搞定他,你一年得省多少護膚品和保健品呢!聽我的,準沒錯。”冷靜無語了,又是失笑又是搖頭。就在這時,韓敘突然輕咳了一聲。冷靜一頓,循著這聲咳嗽看過去,只見韓敘雖然面色不變,但眼神裡分明透出些許詫異,冷靜確定、一定以及肯定,這男人要麼聽見了她倆在說什麼,要麼就是猜到了她們在談論他。胡一下還要繼續說下去,冷靜趕緊讓她打住。冷靜深諳好友個性,平白無故想要堵住她的嘴,那基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冷靜想了想,眼珠一轉,隨手拈來另一個話題:“你家那位妻管嚴到底什麼時候到啊,不會工作抽不開身,索性不來了吧?”話音剛落,電梯“叮”一聲抵達。電梯門開啟,三個人都頓住——妻管嚴先生,就坐在對面的迎賓沙發上,正隨意地翻著商品目錄,身旁還站著個隨行導購。用一句話形容那沙發:低調而奢華。用一句話形容那男子:臭臉加臭臉。冷靜和韓敘都沒做聲,胡一下已經大步跑了過去:“老公!”詹亦楊這才抬起頭來,長得倒是賞心悅目,眼神卻冷冷的帶點肅殺之氣,微皺著的眉心就像藏了把刺刀在裡頭,聽到妻子歡這一聲喚,臉上才稍見暖色鬼才相信胡一下那隻狐狸的“妻管嚴”一說。冷靜對此越發篤定了。兩個男人禮節性握手,胡一下是有了老公忘了老友,吊在詹亦楊胳膊上親親秘密地往裡走,再也不挽冷靜的手了。雖然這種失落感冷靜已經領教過很多次、也有所習慣了,可仍舊免不了有些失落感。彷彿有道分割線,那邊的、屬於亮麗的彩色世界的小夫妻;這邊的,孤零零的、烏雲蓋頂的冷小姐。這樣的反差看得一旁的韓敘不禁又笑起來:“冷靜。”他這好像是第一次直呼她名諱,因而冷靜遲疑了一嚇,並沒有接腔。只見韓敘微微挎起了手臂,正靜候她攬上去似的。冷靜遲遲沒動,如果是平常,他這個紳士只會乾咳一聲收回手,寧願自己尷尬,也不勉強對方,然而他突然勾起她的手牽到自己胳膊上:“做戲做全套。”此話聽著冠冕堂皇,卻讓人無法拒絕,尤其是他現在手上還打著石膏——她欠他人情的證據。透過三層保全系統進入室,一行四人,兩兩相挽著在珠光寶氣間流連,挑花了眼的胡一下不禁有些走神,左望望又望望,突然發現新大陸,興奮地拍拍丈夫的肩膀,讓他也回頭去看“哇哦哦,他倆手挽手了哎!”始終沒有表情的詹亦楊悠悠地扣住妻子的腦袋,把她的臉轉回去,除了面前的婚戒,不准她再看別的。相對珠寶,冷靜還是比較愛華服,剛才胡一下那樣活脫的目光也已經嚇得她把手從韓敘臂彎裡撤了回來:“我還是去外面看看吧。”沒等韓敘同意,她已經扭頭走了。冷靜坐在外間的沙發上等,數著手錶上的指標打發時間,有支晶瑩透亮的長頸高腳酒杯被遞到她面前。抬頭看,是韓敘。“你怎麼也出來了?不是要為你媽媽挑禮物麼?”“我妹妹剛來電話說她正陪我媽過來。女人們的東西,還是讓她們女人自己挑吧。”香檳酒冒著小小的氣泡,酒杯底座刻著rre的花體logo,這一點倒是讓冷靜看得十分賞心悅目,畢竟她也已經是rre大家庭中的一員了。喝了一小口,她微微笑。可惜因為簽了保密條款,暫時還不能對外透露rre進軍時裝業的訊息,自然也沒法正大光明地告訴所有人,她這份工作就在rre。“我發現你今早真的頻頻走神。”韓敘呷一口酒,淡淡地說話,有香檳的芳香。“什麼?”她回過神來是聽見他這句話的最後幾個字。果然又走神了。韓敘笑著搖搖頭,也不知道是覺得無奈還是有趣,慢慢地,抬手取下她鼻樑上那副用來遮熊貓眼的平光黑框眼鏡。拿下了眼鏡,整張憔悴的臉頓時暴露無疑,“醜死了,眼鏡還我。”冷靜拿手背揉揉眼睛,動作難免有些孩子氣。“你知不知道你現在臉上寫著哪四個字?”他的聲音越發的柔了。冷靜繼續揉眼睛,心想,只要不是寫著“縱慾過度”就行。他像是聽到了她的心聲似的,主動跳過了剛才那個問題,這樣的體貼倒是令人有幾分暗暗心驚的,“還有,你早上出門很趕吧。”“嗯?”“口紅都沒塗好。”說著,他的手指便點在了冷靜嘴唇上。用指腹輕輕為她擦去多餘的唇膏印。冷靜愣了一下,揉眼睛的那隻手不由自主地放下了。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