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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去蹲個坑,吃壞肚子了……”視訊通話最終定格在了鐘有時捂著肚子飛奔向廁所的那一刻。畫面切換、系統顯示“對方已結束通話”,只留秦子彧一人對著空落落的手機螢幕嘆:裝鬧肚子裝得還真像……沒有老鍾陪自己吐槽自己的老闆,這個深夜簡直寂寞如雪,秦子彧無聊地擺弄了會兒電腦依舊了無睡意,暗搓搓地順著她之前收到的好友點贊提醒,順進鐘有時的微博主頁挖挖墳。可惜主頁空空蕩蕩,只有那幾條點贊記錄孤零零地躺頁面上。可秦子彧還記得老鍾幾年前發的那條微博——吃完這頓就戒宵夜。熬完今晚就早點睡。喝完這瓶就忘了你……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因為這條發出的隔天老鍾就清空了微博,若不是偶爾被她逼著點贊,老鍾這個號真像橫屍在她粉絲列表裡的殭屍粉。把老鐘關注列表裡的寥寥幾十人都翻了個遍,秦子彧也沒找到她想找的。但這能難倒專業挖墳狗秦子彧?眼珠一轉靈光一閃,趕緊去翻她自己的微博黑名單。果然蕭岸的私人微博還躺在她黑名單裡。只可惜蕭岸的主頁雖然沒清空,但也四年沒更新了。蕭岸工作室的官微“an工作室”就更沒意思了,發的都是些官方資訊。想當年她為了和老鍾統一陣線,毫不猶豫地把蕭岸拖進了黑名單,如此想來,蕭岸如今不願見她,只借秘書之口打發她,似乎也合情合理。秦子彧忍不住仰天長嘆,好沒意思!睡覺!就在關閉頁面的前一刻,an工作室剛更新一條微博。在剛結束的慈善晚宴上,工作室決定將今年淨利的25%捐獻於然梔藝術投資基金,以資助更多獨立藝術家……文下配著蕭岸與各方名流巨星的合影,真真意氣風發。當年那個羞澀內斂的校草,如今這個一時無兩的新貴,秦子彧恍然覺得那都不是同一個人。人家這一不小心就飛黃騰達,而她和老鍾這些所謂的窮親戚,想巴結都巴結不上,自然心裡不平衡,秦子彧這一心的羨慕嫉妒恨無處撒,只能點著照片中蕭岸的鼻子酸:“你瞧瞧你瞧瞧,人然梔基金的幕後大佬都沒出鏡,真正牛x的人物可都是不顯山不露水的,就你這兒瞎嘚瑟。”不過這幕後大佬,秦子彧著實替他的品味堪憂,發掘的怎麼淨是些能力強人品差的主兒?堪稱賤人收集器——要不是陸覲然,蕭岸還在給人白富美當小白臉吧;方程也還在紐約,自視甚高脾氣又臭,絲毫不對商業元素妥協,被下放到副線品牌去做個配飾設計師。秦子彧的悲憤全化在了指尖,一一關閉網頁,敲得滑鼠咔嚓直響。最後一個頁面還停留在鐘有時那空蕩蕩的微博,秦子彧只覺同病相憐:老鍾啊老鍾,要是咱也能遇上陸覲然這號人物,你還需要去借高利貸,我還需要成天被那文盲罵得狗血淋頭?顯然這個假設無法成立,她在方文盲手底下委屈了四年,連陸覲然一面都沒見過……就當她人品太好,和那賤人收集器無緣吧……咔嚓一聲,頁面消失,將一切不忿結束在今晚。這已經是陸覲然第三天來這兒喝下午茶了。地中海冬季陰雨延綿,viapadova街道治安堪憂,陸覲然臨窗而坐,他點的咖啡剛送到,一個亞洲人就追著一搶包的半黑從他窗前狂奔而過,揚起的水花正好濺上他倒映在窗上的臉。這兒的服務員很愛他,小費給得多,餐也點得多,關鍵還光點不吃,他一走,這些分毫未動的食物轉眼回收再利用,一份餐賺兩份錢。不光服務員愛他,連此刻坐在前臺的大鬍子老闆都愛慘了他,一下午沒幹別的,淨盤算著這客人到底什麼來頭——反正肯定不是住這兒附近的街坊鄰居。餐館內還透著股新刷的油漆味,陸覲然皺了下鼻子,手機就響了。是宋梔發來的語音:“怎麼你又不在酒店?我還想說順路接上你,順便拿上婚紗回我家吃飯呢。”“我出門見一朋友。”“我怎麼沒聽你說過你在米蘭有朋友?”“……才認識的。”簡短四個字,卻幾乎是咬牙切齒了,末了才記起來語氣要平和,清了清嗓又補發一條語音:“定在哪天試婚禮的整體造型?”“17號早上。”17號……也就是大後天。只剩兩天時間,他卻還在這兒喝著連酒店提供的速溶咖啡都不如的玩意兒,天知道他在想什麼……陸覲然放下銀勺,勺與杯口碰撞發出“叮”的一聲清脆,與此同時,餐廳門口掛著的鈴鐺也“叮”地響起,有客人進來了。陸覲然本還拿著手機準備再回一條語音過去,卻在下一秒生生打住——隨著客人腳步聲一同進入餐廳的,還有車輪軲轆在地上劃過的聲音。陸覲然嚯地抬頭。一女的,短髮,皮衣牛仔褲,一雙切爾西短靴,戴條厚實到教人看不見下半張臉的圍巾,拖著一帆布拉桿箱,直奔前臺點餐外帶。從陸覲然的角度看,這女的還遮不住她對面那大鬍子老闆的一半身形,纖纖細細的。鐘有時凍得夠嗆。她去給老鄧頭送東西,因為帶著這麼個拉桿箱,連摩托車都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