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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今天起床, 她還在想昨天與周漾的碰面到底是真是假,那些是不是自己魔怔後臆想出來的場景。日子過久了好像總有點渾噩,夢境與現實交錯,在清晨醒來的混沌間難以辨別。指腹在帽子上來回摩挲, 絨毛被她順往一邊,很快又隨著指節乖順的倒向另一邊。林軟看了眼教室門口,又看了眼在窗邊背書的同學,將手機立在酸奶前, 小心翼翼地戴上了帽子,左右來回照了照。帽子很適合她,大小顏色都剛剛好。林軟掖好邊角,想拍照,又礙於怕被老師撞見的尷尬選擇放棄。趁著沒人,林軟給周漾發了一條微信,短短一句話來回刪改,最終傳送出去的版本是:“謝謝你的帽子,我很喜歡。”發完,她又覺得自己的語氣有些過分客氣,於是補了張笑眯眼的櫻桃小丸子表情包。周漾沒回信,中午卻來了一樓,找她一起吃飯。十二月底到一月初是各大高校保送生考試進行的集中時間段,拿了獎的競賽生都在估算自己的實力,挑選一所穩妥的學校,周漾卻無需參加,帝都大學一紙合約,他簽下名字的那一刻,某種意義上就已經與高中作別。他呆在學校一般就是幫老師做事,改作業改試卷又或是跑腿。上課時他就坐在角落安靜看書,看的倒也不是雜書,都是大學課程裡要用到的課本。老師沒對他做什麼要求,不來上課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有一個大前提:不能影響同學。上午的最後一節課他沒上,在辦公室裡和老師研究試題,快下課時他提前離開,在五班外面等候林軟下課。五班同學陸陸續續往外走,見到他少不得都要瞥上兩眼。有認識他的,也要和他說上一兩句話,或是恭喜,又或是揶揄。周漾對拿了金牌一事至始至終都沒表現出熱烈的歡欣,別人恭喜,他的態度也一直淡淡。也不知道是因為覺得拿獎理所當然,還是因為對競賽不那麼在意。林軟見到他愣怔了下,倒沒多說什麼,兩人一起往外走。高三生聊天的話題總脫離不了成績、考試。兩人彼此小心翼翼地試探幾個來回,好像是在確認能不能回到從前的狀態。事實上,狀態確實是在慢慢恢復。兩人有空就一起吃飯,有時候林軟複習,周漾坐在她對面看書,偶爾還能幫她解答解答數學問題。只是林軟不再敢和周漾開玩笑。有兩次玩笑說出口,周漾只是微微一頓,還未說話,她就生怕觸及到周漾敏感的神經,道歉的話脫口而出,氣氛很快就冷卻下來。一次兩次,林軟心裡也有些過意不去。好像自己已經變得比他更為敏感。可她也是真真實實的害怕碰觸某些未知的禁忌,所以此後選擇字斟句酌。漸漸的,話也少了許多。通常話題由周漾牽起,她再順著往下聊,時間長了,兩人都會覺得有些累。不過高三見面的時間本就不多,林軟要備戰高考,周漾也並不是無事一身輕鬆。高三上學期在一場紛紛揚揚的大雪中落下了帷幕。學校放一週的寒假,讓高三生回家過春節。可時間寶貴,很多同學根本就不願意回家。林軟也早就想好,只有除夕夜回家吃團圓飯,其餘時間,還是留在學校複習好了。這個冬天,林軟總是戴著周漾送的煙粉色帽子。室友覺得可愛,想借過去試戴,她不肯,寶貝得很。可那天她去公共自習室複習,回寢室時卻見一個室友戴著她的帽子在屋子裡晃盪。室友的手裡還拿著一包辣條,咬一根,零碎的辣椒末就在飛舞。林軟從來沒那麼生氣過,一點也不留情面地讓人把帽子還給她。室友覺得她大驚小怪,想用那隻捏過辣條油膩包裝的手去取帽子。林軟忍不住,上前直接將帽子扯了下來。“你幹嘛啊林軟!”室友生氣了。可林軟神情冷冷:“不問自取視為偷,你連這個道理都不明白嗎?”女生臉漲得通紅,明明是理虧的一方,在吶吶了兩聲之後,卻又莫名地變得理直氣壯起來:“我不過就是好奇戴一下而已,又不是不還給你,你不用這麼小氣吧……”其他在寢的室友也覺得場面有點尷尬,紛紛勸和,說這只是一點小事,還是不要計較了。林軟卻沒有如她們意想中那般息事寧人,而是再次出言,嗓音柔軟又生冷:“我之前就說過,這頂帽子我誰也不借。對不起,我就是這麼小氣,請你以後不要再碰我的東西。高三沒多長時間了,希望我們能和平共處完剩下的日子。”這位室友平日裡就喜歡不打招呼,隨便用別人東西。紙巾牙膏沐浴液,甚至看林軟買了很貴的咖啡,自己就不再買,習慣性去蹭林軟的。其他東西林軟都可以不在乎,她也不是喜歡在這些小事上斤斤計較的人,但每個人都有自己在意的底線。在室友眼裡就是一頂被小題大做的帽子,在林軟這裡不是。更難聽的話林軟沒有說出口,她拿回帽子,默默開始查百度,兔毛上的辣條油汙也不知道洗不洗得乾淨,等待網頁緩衝的時間裡,她用棉籤小心翼翼地撇掉了星點辣椒粉末。周漾約了她晚上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