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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軟,我是周漾。”“林軟,林軟?”沒一會兒,房門從裡面開啟了。林軟套著一套天藍色的毛絨睡衣,抬頭望周漾,神色怔怔。周漾習慣性的揉了揉她的腦袋,聲音很低:“我回來了,你怎麼了?”林軟鼻頭一酸,眼睛溼漉漉的,一片水亮。周漾也不再問,伸手攏住她,讓她靠在肩頭,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沒事,別哭。” pa 40晚風寂靜, 坐在樓下花壇邊, 林軟撐著石凳邊緣,耷拉著腦袋看拖鞋上的兔子耳朵。她剛剛哭過, 眼睛還有些微紅。和周漾說話時, 聲音也有些斷續。聽林軟說完,好一會兒, 周漾都沒有出聲, 有些驚訝。和胡雨濛同學一年,周漾對她印象寥寥,兩人也沒說過幾句話, 只記得那個女生是林軟的室友,很文靜, 在班上也不太有存在感。倒是真沒想過, 她會做出抄人作文去參加比賽這種事。他看了眼林軟,伸手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腦袋,問:“那你想怎麼辦?”林軟沉默了會兒, 搖頭:“我不知道。”“佔理的是你,你哭什麼?”剛見到林軟時,他以為林軟又受了老師的委屈,或者是做錯了什麼被老師罵了, 心情不好。聽林軟說完,他倒是不太理解了。“因為……”林軟支支吾吾兩聲,卻說不出理由。好像……就是很生氣而已。很生氣,但是她又不會罵人, 就氣哭了。事實上,她只是從八班被趕出來的時候覺得委屈想哭,之後的一整天裡,她都在想:為什麼胡雨濛會這樣做?自己以前有做過什麼對不起胡雨濛的事嗎?為什麼在八班她沒有當著所有人的面揭穿胡雨濛?想到最後,林軟其實是很後悔的。人好像總是在後悔吵架時沒有發揮出最佳水平,林軟覺得自己更傻,連吵架的能力都沒發揮出來。儘管事後腦補了一萬個當面揭穿胡雨濛的小劇場,可站在胡雨濛面前、憤怒噴薄而出的時候,她生氣到連話都說不完整。剛剛她也不想哭,可鬱郁了一天,在見到周漾的那一刻,眼眶紅得不由自主。也許是,安慰比催淚劑更管用。見林軟半晌沒說話,周漾交握著雙手,開口道:“林軟,你有沒有想過,自己是因為什麼生氣,又是因為什麼委屈?”“你生氣的是胡雨濛抄你的作文拿了獎對不對?事實上,她不抄,你也拿不到獎,因為你自己主動放棄了參加比賽。你換一個角度想,應該感到高興的是,你的作文有獲獎的能力。應該感到後悔的是,你沒有參加比賽。“你和胡雨濛交情並不深,所以在這件事上,你只需要討厭她就可以了。因為討厭,你可以選擇將這件事廣而告之,也可以告訴班主任、告訴語文老師,甚至年級組長,或者你也可以輕輕翻過這一頁,以後不再和胡雨濛接觸。“你怎樣做,取決於你想要一個怎樣的結果。你是希望胡雨濛因為這件事被開除,還是僅僅希望她退回不屬於她的榮譽,又或者你只是希望胡雨濛向你道歉?“你想得到怎樣一個結果,就怎樣去做,哭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即便因為你沒有證據,胡雨濛死不承認,這件事只能最終不了了之,但你去做了,最終沒拿到公正的結果,那也是他們永遠欠你的。”周漾的聲音並不大,林軟聽了,卻久久都回不了神。事實上,她腦子裡確實曾閃過很多念頭,但念頭只是念頭,潛意識裡她似乎知道,自己並不會付諸行動。很晚的時候,周漾和林軟才上樓回家。停在門口,林軟看向周漾,樓下昏暗看不清晰,樓道暖黃燈光下,她才注意到,周漾好像又瘦了許多。恍惚間,眼前的人與幾年前初見時驚豔的他輪廓重合,可他眼裡的光,與曾經的恣意昂揚已經不太一樣,甚至與初初成為同桌時的他也不太一樣。“周漾,我覺得你變成熟了很多。”周漾聞言,眉峰輕挑,不置可否。“變成熟不好麼。每個人都會慢慢成熟啊,林軟,你也會的。”會麼。林軟躺在小床上,屋內一片漆黑,也是一片寂靜。她想起自己平日裡為了寫作文而積累的那些素材,想起胡雨濛抄襲她的那篇作文裡,也用到了的那句話。“生活不可能像你想象得那麼好,但也不會像你想象得那麼糟。我覺得人的脆弱和堅強都超乎自己的想象。有時,我可能脆弱得一句話就淚流滿面,有時,也發現自己咬著牙走了很長的路。”寫作文時,她可以信手拈來當做論證論點的有力論據。直到今天,好像才能理解其中的一半。她總是會脆弱得一句話就淚流滿面,但有記憶以來的生活大多過得平平淡淡,好像還沒辦法體會什麼叫做咬著牙走了很長的路。如果有一天她體會了,是不是就是成熟了?林軟攏了攏小鯨魚抱枕,抱得很緊,漸漸沉入了夢鄉。第二天一早,林軟就去了語文老師辦公室,將事情告訴了羅老師。聽完,羅老師皺眉,要帶她去找語文組組長。告訴羅老師時,林軟是不那麼緊張的,因為潛意識裡知道,羅老師會相信她,但去語文組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