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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拐彎,她就知道康沉是想抄近路。這條近路屬於老城區,路旁路燈要亮不亮,路面不甚平整。周邊都是低矮待拆的老式居民樓,夜風中佇立,似是搖搖欲墜。開了一小段,車突然停下。許幸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裡,反應稍微要慢一些,可很快,她察覺出些許不對。她轉頭去看康沉,聲音略微帶著哭後的破碎感,“怎麼了?”康沉一動不動,過了半晌,他說:“車壞了。”“……”撞車的時候他不是很英勇?康沉轉頭,看到她妝哭花後那張五彩斑斕的臉,傾身開啟她面前的儲物櫃,然後拿出紙巾,放到她懷裡,“擦擦。”許幸對自己的狼狽毫無所覺,一邊抽紙,還一邊可憐巴巴地道謝,“謝謝……康沉,今天真的謝謝你了,如果不是你,現在我可能去填海了……”“……”“不過我還是想去填海…你說我怎麼能弄得這麼狼狽呢,我……”康沉忍無可忍,“你先閉嘴。”“……”許幸還真的乖乖閉嘴了。不讓她說話,她就一個人默默地想,可越想越委屈,沒一會兒,金豆豆就“啪嗒啪嗒”掉了下來。康沉很少情緒外露,可被包廂場景激出來的火氣暫時壓不下去,心頭有些燥鬱。見許幸還在掉眼淚,他剋制著把人扔出去的衝動,又掏出一條方巾,開啟車窗用水淋溼,轉過來又扳正她的臉,胡亂在上面抹了幾把。康沉力氣大,許幸被控住下巴動彈不得,掙扎幾下,下頜有些痛,於是更委屈了。抹完之後,康沉皺眉,“怎麼擦不掉?”許幸掰開車頂的鏡子照了下,毫無預兆地,她“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別哭了!”許幸看著鏡子裡那張醜得像不可回收垃圾的臉,已經完全聽不進勸,坐在那裡哭聲震天,肩膀一聳一聳,傷心得無法自拔。要不是這條路沒人,被人看到她這幅鬼樣子估計會以為她被強行車震了。康沉揉著眉骨,少有地湧上一陣無可奈何的情緒,他打了個電話,找人把自己車開來,稍稍一頓,又讓人帶上卸妝用品。電話那頭的人聽到女人哭聲,不由得暗暗咋舌,聽到卸妝用品,更是驚訝得萬臉懵逼。結束通話電話一琢磨,就給康沉他爸打了個小報告。許幸哭了一陣,喉嚨痛,眼睛幹,實在是太累了。她抽抽嗒嗒幾聲,默默地拿紙擦眼淚,稍微安靜。康沉被吵得頭疼,眼下安靜,忍不住嘲諷一句,“要不要喝點水繼續哭?”許幸剛剛壓下的委屈立馬上湧,她一邊擦眼淚一邊將紙團扔到康沉身上。“你還是個人嗎…嗚……你以為…嗚嗚……你以為我想哭嗎?牢也不是…我想坐的啊……”許幸斷斷續續地哭訴,“那一醒來…就要坐牢…嗚嗚……關在那個小格子裡…我要不是心態好……早就死了一萬遍了…”“我名牌大學畢業……我…聽說我還在雍大讀研…什麼工作找不到啊……你以為我想…嗚嗚嗚……還要被卓小晴…卓小晴那個又蠢又毒的女人羞辱……嗚…”聽到這,康沉不知道說點什麼。他伸手,想拍拍許幸肩膀。許幸哭得太過投入,見有隻手過來,就下意識抱住,然後撲進對方懷裡,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往肩上擦。康沉一僵,沒有說話,也沒有動。擁抱的姿勢保持了好幾分鐘,被前方來車的遠光燈打破。遠光燈隨著距離拉近切換成近光燈。許幸從康沉懷裡退出來,眼睛紅紅,腫得像核桃。她忍著痠痛半眯起眼,剛好看到被照亮的車牌,吶吶地問:“怎麼是你的車……”來送車的人將車停到路邊,上前和康沉說了幾句,很自覺地隱到暗處打電話,似乎是想找人把這部越野拖走。康沉將卸妝用品扔到許幸身上,然後下車,關車門前還衝她交代,“弄好下來。”在車外站了十來分鐘,見副駕半天還沒動靜,他鬆了鬆裡襯領口,無甚耐心地上前拉開車門。車裡許幸正忍著腳疼在費力穿鞋,這種細高跟她本來就穿不慣,而且她的腳要比李緣君大一碼,剛剛在包間還崴了一下,用點力就疼得厲害。康沉目光不經意落在她彎腰露出的胸前那道溝上,半晌沒有移開。許幸穿了半天都沒穿上,又不敢太使勁,怕把李緣君的名牌鞋給弄壞。她委屈巴巴抬頭,無聲地向康沉求助。康沉目光一閃,不動聲色地移開視線,蹲身,捏了捏許幸的腳踝。許幸皺眉,輕嘶一聲。康沉鬆開,又拎起那隻blgblg的高跟鞋打量,心裡又升起莫名燥意。許幸還想再做嘗試,把腳往另一隻鞋裡塞。康沉突然扔下鞋子,將許幸往外抱一截,直接攔腰扛起。許幸被突如其來的懸空嚇得腦袋一片空白,還未待她回神掙扎,康沉已經將她塞進自己那輛保時捷裡。也不知道康沉在抽什麼瘋,車速一路飆升,直接開回了文藝路。許幸心裡惴惴,以為康沉又不爽了,想要回去找卓小晴麻煩,可康沉又很快停車,一邊解安全帶一邊交代,“安分點坐著。”“……”許幸眼睜睜看著康沉下車,大氣都沒喘一下。不到五分鐘,康沉折返,手裡拎了雙運動鞋。他沒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