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秋正在驚異於&ldo;弟媳婦&rdo;的社交辭令，就聽萬昌盛對&ldo;弟媳婦&rdo;說：&ldo;什麼靜秋？這不是張老師的大丫頭嗎？&rdo;然後轉過臉，對靜秋說，&ldo;小張，我認識你，你媽教過我。她那時候總是叫我好好讀書，說你不好好讀書，以後沒出息。怎麼張老師說人前，落人後，自己的姑娘也不好好讀書，搞得現在要打零工？&rdo;&ldo;弟媳婦&rdo;說：&ldo;你別亂說，人家靜秋書讀得好得很，她這是在等著頂職當老師呢，呆家裡沒事幹，出來打打工。&rdo;萬昌盛說：&ldo;噢，一家子都當老師呀？那好啊，不過我這個書讀得不好的人，也還混得不錯嘛。&rdo;靜秋笑笑說：&ldo;就是呀，讀書有什麼用？還是你出息，以後就請你多關照了。&rdo;&ldo;弟媳婦&rdo;又對萬昌盛囑咐了幾句，然後對靜秋說：&ldo;我走了，你自己小心，如果這活太累，就叫我媽再給你換一個。&rdo;靜秋說個&ldo;謝謝&rdo;，就不知道說什麼好了。等&ldo;弟媳婦&rdo;走遠了，萬昌盛問：&ldo;他是你物件？&rdo;&ldo;不是。&rdo;&ldo;我也說不像嘛，如果他是你物件，他媽還捨得讓你來打零工？&rdo;萬昌盛打量了靜秋一會兒，說，&ldo;小張，你放心，你媽教過我，我不會虧待你的。你今天就跟著我去辦貨，我要到河那邊去買些東西。&rdo;那天靜秋就拖著一輛板車，跟著萬昌盛到河那邊去辦貨。萬昌盛一路誇自己愛看書，叫靜秋借些書給他看，還說要給靜秋派輕鬆的活路幹。靜秋哼哼哈哈地答應著，不知道這個萬昌盛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那天下午四點就把事辦完了，萬昌盛把靜秋誇了一通，說以後要辦貨就叫上靜秋，然後說：&ldo;我們這裡星期天是不上工的，因為我星期天休息，我不在這裡，零工都會偷懶的，乾脆叫他們星期天不幹，就不用支錢給他們。不過我看你不偷懶，給點活你幹，你幹不幹？&rdo;靜秋以前打工從來不休息星期天的，馬上說：&ldo;當然幹&rdo;。萬昌盛說：&ldo;那好，明天你就拖著這輛車，到八碼頭那裡的市酒廠去把我定的幾袋酒糟拖回來，廠裡用來餵豬的。我這是照顧你，你不要讓別的零工知道了，免得他們說我對你偏心。&rdo;靜秋立即做感激涕零狀，萬昌盛的自尊心似乎得到了極大滿足，讚許地說：&ldo;一看就知道你是個明白人，誰對你好，誰對你壞，你心裡有桿秤。&rdo;說著，就從口袋裡摸出兩個條子，&ldo;這張是取貨的條子，你明天就憑這個去取貨。這張是食堂的餐票，你明天可以在那裡領兩個大饅頭，算你的午餐。下午五點之前把貨拖回來交給食堂就行了。&rdo;靜秋不用回頭，就知道說話的是誰。她騰地一下紅了臉，他怎麼早不來，晚不來，剛好在她最狼狽的時候跑來了。老三走到靜秋跟前，握住車把，又說了一遍：&ldo;你去吧，我看著板車。&rdo;靜秋紅著臉說：&ldo;我去哪裡？&rdo;&ldo;你不是要去上廁所嗎？快去吧，有我看著車，沒問題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