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渙無語,道不同不相為謀。他不著痕跡的往一旁站了站。一夜安靜。接近天亮的時候,院子裡開始有了動靜,劍客們陸陸續續的出了房間。籍羽進宋初一的屋裡喊了幾聲,只得到了含含糊糊的應答,便避開眾人,先行將她連同席子、被褥捲了卷,從屋裡攜到了船上。谷寒安排了水路,眾人上了船之後,安頓好一切,順利的起帆前往蜀國。風和日麗。行了一天,快到晚膳的時候,谷京從船艙裡跑出來,嚷道,&ldo;先生不見了&rdo;&ldo;不見了?&rdo;谷寒心頭一緊,自從上船,的確一直未曾看宋初一啊他穩住情緒,轉頭問籍羽道,&ldo;籍兄早上把先生擱在哪兒了?&rdo;&ldo;這船上不是隻有一處臥房?&rdo;籍羽道。&ldo;是隻有一處,可我找了,先生並未在內。&rdo;谷京道。宋初一作為此行的主心骨,是萬萬不能出個什麼三長兩短的。眼下眾人心底略有些不安,谷寒道,&ldo;不要聲張,我們進去找找。&rdo;話說完,谷寒乾咳了一聲,方才谷京那麼大的嗓門,別說船上,怕是兩岸都聽的一清二楚。幾人走進船艙內,略略看了一圈,谷寒壓低聲音問道,&ldo;籍兄,你看有沒有可能是昨晚與先生對弈那人劫走了先生?我觀他不懷好意。&rdo;船艙裡面一目瞭然,並沒有什麼可以藏身的地方,而且儘管宋初一向來不怎麼正經,卻也不會無聊到開這種玩笑。籍羽蹙眉,問谷京道,&ldo;其他地方找了?&rdo;&ldo;能找的地方都找了。&rdo;谷京抓著腦袋回想還有什麼地方沒有找。&ldo;還是令人搜船吧。&rdo;籍羽看向谷寒。這船不大,也並沒有什麼暗室和旮旯,這麼一個大活人在船上,不可能找不見。&ldo;只能如此了。&rdo;谷寒點頭,出去吩咐找人。夕陽西下,滿船沒有一個閒人。兩盞茶的時間過去,四十餘人竟然沒有尋到任何蛛絲馬跡。每個人都越來越焦躁。谷寒他們是秦國花大力氣訓練的劍客,每一次都是保護大秦權臣,因此即便宋初一隻是個沒有掌大權的柱下史,他們也不敢有絲毫懷疑她對秦國的重要性。萬一要是給弄丟了,又豈是他們用腦袋能換回來的?&ldo;可有人動過臥房裡的東西?&rdo;籍羽問道。沉默須臾,有個劍客站了出來,&ldo;上船之前,頭兒讓收拾寢房,我去撒了泡尿,沒來得及提前收拾,所以開船之後立即收拾,別的沒動,只將裡面一堆被褥席子放進了底艙,重鋪了新的。&rdo;幾個知情的人不禁一身冷汗,連谷京都噤了聲。&ldo;你就沒發覺那被褥有什麼異樣?&rdo;谷寒無力的道。劍客滿心茫然,卻還是實話道,&ldo;沉點。&rdo;籍羽向來都不是個溫柔細緻的人,他怎麼樣卷出來就怎麼樣丟在了船艙裡。倘若是宋初一睡覺老實,保持原樣,劍客怎麼會發現不了裡面有人?關鍵是她把被褥滾的亂七八糟,清晨上船時候光線暗,劍客慌忙之下為了節省時間,便隨便打捆了個包袱丟到底艙去了,根本不是像籍羽那樣攜著。&ldo;還不快去底艙把那被褥取出來&rdo;谷寒怒道。劍客頓時明白緣由,臉色微白,應了一聲,連忙跑到底艙去。宋初一是那種只要沒有光線便可以一直熟睡的人,在裡面就沒有醒過。船艙裡太黑,劍客只能掌燈下去。他剛下了樓梯,在船板上站定,轉眼便瞧見面前的包袱裡伸出一隻手,掙扎了片刻,緊接著一坨毛茸茸黑乎乎的東西擠了出來。劍客也算是見多識廣的,面上卻還是退了幾分血色,一手持燈,另一隻手下意識的按住劍柄,試探的喚了一聲,&ldo;先生?&rdo;&ldo;嗯。&rdo;裡面傳來悶悶的一聲,緊接著便是一聲咆哮,&ldo;誰他孃的把我被子掖的這麼緊&rdo;劍客顧不得抹汗,趕緊將包袱解開。宋初一鬆了口氣,滿頭亂髮的從裡面爬了出來,看了看艙內,問道,&ldo;天還沒亮?&rdo;&ldo;回先生,快天黑了。&rdo;劍客端著牛油燈,小心的探問道,&ldo;先生可要上去?&rdo;宋初一緩了片刻,腦袋才逐漸清醒起來。她看著周圍的堆得滿滿的物資,再看劍客的神情,覺得有些奇怪,&ldo;出了什麼事?羽和寒呢?&rdo;為什麼她藏到底艙?而且不見兩位正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