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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午後耀白的光從窗戶照射進來,寢房裡呈現出一片蒼白,一如惠施的臉色和聲音。&ldo;兒明白了。&rdo;惠章替他掖了掖被子,出去代父迎君。魏赫聽說惠施還在昏迷之中,便象徵性的進來看了一眼,然後向惠章交代了幾句,外相之職只有惠施能勝任,話裡話外竟是拒絕了他辭官。惠章道,&ldo;王上,父親清醒時曾交代我有一句話轉達給您。&rdo;魏赫道,&ldo;請說。&rdo; 誰都可能死&ldo;父親說:先王薨,吾心即死,已無心天下。&rdo;惠章目光飛快的從魏赫面上掠過,恭謹的垂首。魏赫轉眼看向寢房門,抿緊了唇,怔怔然許久才緩緩道,&ldo;寡人知曉了。&rdo;自從登上王位,魏赫覺得一切都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樣簡單,世界還是同樣的世界,只是當站在居高臨下的位置上,人心的複雜與善變讓他覺得恐懼。惠施的品德天下皆知,他從來沒有懷疑過,但他還沒有適應突然的身份轉變,忘記現在已經沒有什麼陣營可言,這魏國是自己的魏國,這所有的臣子皆是自己的臣子!所以他沒有把惠施算作自己的陣營。關於閔遲的問題依舊與原太子舊部商議,而且他心裡隱隱明白,如果事先把此事告訴惠施,不可能成事。這一時的任性,代價是一個忠臣的心。這時候,他陡然想起閔遲那天問過的話:贏駟是個什麼樣的人?直到這一刻他才明白,閔遲並非是真的詢問他對贏駟的看法,而是在告訴他怎樣成為一名君主。魏赫回到宮中,屏退所有人,獨自坐在大殿。這段時間的一切不斷在他眼前閃現,他才愕然發覺,魏國即便是沒有他,一切依舊能夠運轉,而他的存在好像僅僅是一種象徵而已!再想想自己的父王還有秦王、齊王,那才是君臨天下啊!當是幼子,年十七,早在宋國定下了一門親事,女方過完年才及笄。他走時。只帶了些路上所用的細軟,兩輛馬車,幾名忠僕,拋下在魏國的所有家業。兩袖清風而去。人早已出城,在這戰事緊張的關頭,魏赫親自追出去顯然不太現實,而惠施決絕無絲毫轉圜的餘地,恐怕就算是攔住也絕不會回頭了。國不可無相,容巨之前代相期間沒有出過什麼岔子,倉促之下魏赫只好令他再度代相。此時,閔遲早已離開大梁二十餘里,接近山陽。平周城的守軍堅持了八天九夜。終究被秦軍攻陷,魏軍守城將領戰死。從平周出發的魏國水軍已上岸攻打汾城。宋初一派人將公孫衍押回咸陽,自己則就近汾城駐紮,以便隨時支援。張儀則一面令使者去魏國傳信,要以公孫衍換取最大的利益,一面又書信韓趙,遊說兩國趁機攻魏。上回魏國與齊國聯手。攻佔了趙國大片的土地,趙國早就在觀望秦魏之戰,只需張儀煽動幾句,便開始整軍對魏國發起了大規模的攻擊。韓王見長社守軍被調離,當初組織聯盟的公孫衍已被秦國俘虜,盟約算是作廢,也覺得機不可失,立即發兵攻打長社、安陵。韓國只盯著長社、安陵這塊地方。抱著能佔一點是一點的心態,看著別人如何行事,倘若秦趙兩國真能把魏國拆散了,韓王很樂意真正加入這場滅國戰,渾水摸魚趁機分一杯羹。短短一個月,魏國邊境烽煙四起。汾城魏軍慘敗。只有中都晉鄙率領的主力軍依舊堅不可摧,然則,現如今魏國處處皆有戰事,晉鄙需要掌控全域性,不能總是困在中都這塊地方守城。晉鄙覺得先至的援軍大將齊超有勇無謀,做先鋒還行,在敵強我弱的情況下實在不足以守這樣緊要的地方,晉鄙連忙送信回大梁,要求派另外一位將領郇補前來,他又堅守了一段時日。直到九月中旬,閔遲率軍趕至,晉鄙觀察了數日,見他精於兵事,便將中都託付給他,自己退居中軍指揮全域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