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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7頁

於是東陽夫人一直在伺機而動,後來發現江南道和淮南道一代的官員陸續死亡,便暗暗上了心,她察覺死去官員中有一兩個與李泰有瓜葛,已能猜出大概。她精心佈局半年,終於再次等到了蘇州有異動,來了一個黃雀在後,終於取得一封尚未來得及銷燬的書信,雖然筆跡與李泰有所不同,但上面的印章貨真價實!想必是東陽夫人取得書信的事情,做的也不甚乾淨,被李泰發現了馬腳,所以招致殺身之禍。冉顏直看到第五頁,才有蕭頌寥寥數句的交代,卻只是說,長安暗流洶湧,事情複雜,他將這些機密的事情告之,望冉顏見機行事。沒有任何煽情的話語,然而從這厚厚的一沓秘事之中,冉顏能夠清楚地感受到,遠在千里之外他的擔憂和牽腸掛肚。這份函件倘若被不該得的人得了去,蕭頌的處境堪憂,但他還是冒險送了來,無非是擔憂自己的妻子身在長安會遇到危險。還有什麼情話,能比得上這份情重呢?歌藍看冉顏的神情,知道信中所說並不是什麼夫妻情話,便點了火盆端到冉顏面前不遠處。冉顏輕輕撫了撫那幾張紙,丟進火盆裡。面前一熱,火舌陡然伸出盆外。&ldo;娘子,郎君不曾寫情話麼?&rdo;晚綠見冉顏面色凝重,心覺得是不是蕭頌沒有說些溫存的話。&ldo;是啊。&rdo;冉顏喃喃道:&ldo;的確是未曾說情話。&rdo;晚綠正想著怎麼安慰她,便聽她繼續道:&ldo;相隔萬重山水,寫了纏綿話兒也不過是平添傷懷,不若不說。&rdo;蕭頌也必然是這麼想的吧。冉顏垂眸,看歌藍將火盆潑熄,心裡一陣泛空。&ldo;夫人。&rdo;門外有侍婢喚道。晚綠去開了門,&ldo;何事?&rdo;&ldo;這是有人送至門房的信函。&rdo;侍婢雙手遞過來一封信。晚綠接了過來,問道:&ldo;不知道是何人送的麼?&rdo;侍婢答道:&ldo;不知,送信來的是個中年婦人,門房問了,但對方不願意透露身份,只說夫人見到信,自然就會明白。門房見對方只是僕人,舉止氣度皆不俗,便不敢耽擱地讓奴婢送了來。&rdo;&ldo;知道了,下去吧。&rdo;晚綠道。待侍婢下樓去,才轉身繞過屏風,將信遞到了冉顏面前。冉顏心中也疑惑,這個時候,誰會給她遞信?拆開信函,裡面只有一張紙,冉顏看了上面的內容,面色微微一變,語氣略有些急促地對晚綠道:&ldo;去請劉醫生來!&rdo;晚綠見冉顏的面色,也不敢大意,應了一聲便匆匆跑下樓去。冉顏將手裡的信遞給了歌藍。&ldo;會不會是圈套?什麼人會無緣無故地抓桑先生,跑到咱們府上來勒索?&rdo;歌藍看罷,不禁疑道。&ldo;在長安,知道我與桑辰有些交情的人也不多。&rdo;冉顏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但是揉著太陽穴的手細不可查地顫抖著。這些年來,冉顏無數次地夢到自己在秦雲林出事之前有機會阻止,也夢到無數次秦雲林被強暴的畫面,這已經成了一塊心病。她任何時候都可以很冷靜,可是倘若遇見這樣的事情,便立刻失去了判斷力,所以她果斷把事情交給歌藍和劉青松,希望她們能給個冷靜的意見。&ldo;冉顏!&rdo;劉青松衝上樓,懷裡抱著一個包袱,喘著粗氣,把包袱攤開在冉顏面前。裡面露出一件布袍,冉顏今早才見過桑辰,再加之方才接到那樣的訊息,自然一眼便認出這是他衣物。歌藍見冉顏面色陰鬱得嚇人,連忙勸道:&ldo;夫人,您冷靜些,這衣物很是尋常,若想仿製很容易!&rdo;&ldo;誰能保證一定不是他!&rdo;冉顏緊緊抓著衣物,滿眼戾氣。誠然,冉顏不喜歡桑辰,也不喜歡與他相處,然而桑辰除了是她來到大唐交往較深的第一個人外,他本身如清水的純淨,也令冉顏頗為欣賞,讓她有一種想保護這種純淨不被破壞的衝動。從來沒有一個時候,冉顏會如此渴望蕭頌在身邊,就如上次冉雲生失蹤那樣,縱然她做事還是衝動了些,可也不至於失去辨別的能力,他能夠安撫她的情緒。&ldo;此事要想周詳一些,我已經派人去桑辰住的地方去尋他了,等等訊息吧。&rdo;劉青松在關鍵時刻,倒也拿出了正經的樣子。冉顏看著他肅然的模樣,輕輕吁了口氣,&ldo;放心吧,我眼下雖失去了方向,但智力沒下降。&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