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伏也很配合,冉顏的動作也極為迅速。&ldo;你……&rdo;冉顏直起身,到嘴邊的話卻轉了話鋒,&ldo;我們扯平了吧。&rdo;她不怕事,但也不想做沒有意義的犧牲,對於蘇伏這樣的人,還是不要知道得太多。蘇伏聲音冷然,&ldo;還有一把傘。&rdo;冉顏點了點頭,&ldo;明日天一黑,我便將傘扔進林子裡。&rdo;冉顏覺得那把傘對於蘇伏來說一定有重要的意義,否則看他丟棄那樣昂貴的刀劍都絲毫不心疼,怎麼會在乎區區一把傘,也許他也並不是個冷血之人。從林子裡出來,已經是亥時末,冉顏在院子裡的木盆中洗了手,便悄悄回了寢房。月色靜謐,一切歸於寧靜。次日,冉顏是被一聲刺耳的尖叫吵醒,她從被子裡爬出來,穿著素衣打著呵欠走至院子裡,皺眉問道:&ldo;發生何事?&rdo;小滿面色慘白地道:&ldo;奴婢該死,吵醒了娘子,可是……可是奴婢發現昨晚放在院子裡的一盆水,今早竟變成了一盆血水。&rdo;冉顏怔了一下,才想起來自己昨夜回來的急,手上還沾著點血,便在盆裡洗了洗手。&ldo;那就……端……倒掉吧。&rdo;冉顏道。邢娘不安地道:&ldo;娘子,咱們剛剛入住這個院子,便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是不是要讓庵主過來瞧瞧?或者給換個院子?&rdo;山間空氣清涼,冉顏的睡意很快便消散乾淨。這件事情既不能解釋清楚,又不能鬧到庵主那裡去,冉顏只好拿出主子的氣勢,冷聲道:&ldo;倒掉,外面現在已經把我的事情傳得沸沸揚揚,你們打算推波助瀾的話,何必要告訴庵主,直接端去山下示眾豈不是更快。&rdo;晚綠覺得冉顏說得很有道理,萬一被居心叵測之人知道此事,指不定要被傳得怎樣兇險,當下飛快地端起那盆水,出了門,倒到了南邊的林子裡。血本來就不是很多,只不過是混在水中,顯得有些可怕而已,倒在地上便什麼也看不見了。&ldo;這件事情誰也不準說出去。&rdo;冉顏淡淡道。邢娘知曉其中利害,也就將此事放到了心底,看見小滿臉色蒼白,面上浮起淡淡的笑意,握住她的手安撫道:&ldo;莫要驚慌,不過是盆水罷了,指不定哪個小尼姑月信弄髒了衣物,臉皮子薄,偷偷跑咱們院子裡偷偷洗了。&rdo;冉顏嘴角一抽,心中感嘆,邢孃的想像力還真是一般人都望塵莫及的,月信……她怎麼就沒想起來呢?晚綠倒了水後,和小滿一起進來伺候冉顏梳洗更衣。剛剛收拾妥當,便有個小尼姑提著飯盒站在門口,唱了聲佛號,道:&ldo;院中可有人?師父派我來給冉娘子送早飯。&rdo;邢娘迎了出去,接過食盒,&ldo;有勞小師傅了。&rdo;&ldo;阿彌陀佛,庵主卯時中做早課,到辰時結束,師父請冉娘子屆時再去見庵主。&rdo;小尼姑道。&ldo;尊師是?&rdo;邢娘聽她的意思,庵主和師父似乎並不是同一個人。小尼姑倒十分和善,小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解釋道:&ldo;師父法名淨惠。庵裡一共就四位主事,一位是庵主,一位便是我師父,還有一位師叔,法名淨雪。另一位淨垣師叔平素是不管事的,庵主也喜歡清修,冉娘子若是有什麼需要,去找我師父或者淨雪師叔便可。&rdo;&ldo;多謝小師傅提點。&rdo;邢娘微微欠身。小尼姑還了個佛禮,又向院子裡看了看,邢娘問道:&ldo;小師傅有事找我家娘子?&rdo;&ldo;無事,無事。&rdo;小尼姑連連擺手否認,急匆匆地告辭離去。邢娘奇怪地看著她的背影一眼,這才咕噥著拎著食盒進院。 數個良人影梅庵送來的飯菜寡淡得緊,一個清炒豆腐,一個小青菜,一隻矮矮的小木桶中盛著米飯,足夠四個人吃。晚綠看見這兩個菜,臉都綠了,&ldo;娘子,不會是這個月都要吃這些吧?&rdo;&ldo;青菜豆腐有什麼不好?&rdo;冉顏在幾前跽坐,取了筷箸,道:&ldo;你們也一起吃吧,吃完還有別的事情要做。&rdo;冉顏說話間有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懾,三個人默默在旁邊跽坐下來。貞觀年間實行的還是分餐制,就是每個人面前都有一個小几,各自吃各自的,不管是自家平時吃飯,還是宴會,均是如此,像這樣共用一個盤子的,可謂條件艱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