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容簡看著她。陽光罩在她光潔白皙的腦門上,穠麗的眉眼之間全是認真嚴肅,找不到一點開玩笑的意思。他頓時很後悔最後問她那句話,無奈的揮揮手道,&ldo;好走不送。&rdo;安久停頓一下,臨走時補充一句,&ldo;縱然有自知之明很好,但作為一個糙包,你知道的太多。就不快樂了。&rdo;&ldo;梅十四。&rdo;華容簡狠狠嘆了一口氣,&ldo;你沒答應嫁給我,真是上蒼垂憐我。&rdo;安久點頭,&ldo;難得你能想通。很好。&rdo;說罷,扭頭隨著春萌離開。春萌是個很機靈的姑娘,跟人說話的時候眼睛裡都是帶笑的,親和力很好。安久很喜歡她這種人。所以待到了華容添的住處,站在門口等著婢女去通報的時候,安久主動與她說話。&ldo;你們郎君很愛胡鬧吧?&rdo;春萌掩嘴笑道,&ldo;卻是有一些,不過郎君人很好,平時待奴婢們也特別和善。&rdo;&ldo;是嗎?&rdo;安久好心的告訴她,&ldo;你不覺得你的名字聽起來像春夢嗎?&rdo;春萌愣了愣,笑容漸消。安久道,&ldo;就算不像春夢,春天的萌動,也不是什麼尋常的萌動……&rdo;春萌眼睛裡有了點霧氣,使勁抿了抿嘴,忍住眼淚,哽咽道,&ldo;說到底,奴婢也就是個玩意,郎君喜歡就好。&rdo;對於良家女子來說,這是羞ru,春萌是宰輔家的奴婢,比一般小戶人家的娘子還要嬌養,心氣難免要高點,突然看清自己只不過是主人眼裡無足輕重的物品,心裡別提有多難受了。安久難以理解她突如其來的悲傷,還是安慰她道,&ldo;其實……是很自然健康的事情……&rdo;&ldo;不是的。&rdo;春萌喃喃道,&ldo;分明是&lso;春泉滴空崖,萌糙拆陰地&rso;,取自王昌齡的一首詩。&rdo;此句出自《緱氏尉沈興宗置酒南溪留贈》,全詩很有意境。&ldo;夫人請娘子進去。&rdo;通報的婢女出來。春萌掩面欠身,轉臉匆匆跑開。那婢女好奇的看了春萌的背影一眼,沒有多問,&ldo;娘子請進。&rdo;安久順著花磚鋪就路前行。過了一幽竹篁,便瞧見廊下一名嬌俏的婦人引頸張望,她看見安久,面上泫然欲泣,快步走過來握住她的手,&ldo;太好了,太好了。&rdo;眼淚就這麼滑落下來。&ldo;進屋吧。&rdo;安久內心也有起伏,不過相比之下,她簡直太淡定了。&ldo;瞧我,只顧著哭了。&rdo;梅久緊緊抓握她的手。進了屋內,各自落座,梅久仍然不願意鬆開,生怕安久離去一般。&ldo;真怕你不來找我。&rdo;梅久知曉她不愛與人接觸,才依依不捨的鬆手,掏出帕子去擦拭眼淚,然後把所有的侍婢都指使出去。安久看著她差遣別人時的那種氣度,心覺得似乎與從前有些不同了。&ldo;周圍沒有人吧?&rdo;梅久小聲問。安久點頭。她這才嘆了口氣,娓娓說出許多事情,其實她已經活過來有三個月了,她不知道自己在哪裡,周圍全是會武功的人,她也是繼承了原主一部分殘留的記憶,大約能知道自己的處境,可是至於細節,無處去打聽,只能每天小心翼翼,不敢露出絲毫端倪,生怕被人看出什麼不對。直到半個月前,忽然就有幾個婦人把她帶到了一間裝飾華麗的屋裡,開始折騰新娘裝扮,然後就糊里糊塗的嫁了過來。&ldo;這些天我很害怕,卻也想了很多,看見華……大郎時,我覺得是宿命。&rdo;梅久的目光中少了幾分畏縮,所了一些堅定,&ldo;剛開始,我很怨憤,上天既然給了我一次重活的機會,為什麼還要讓我陷落在這等境地!不是說好人有好報嗎?可這分明是折磨我。後來想想,是我太過貪心了,能重新來過便是上天給的最大眷顧,至於其他,須得靠自己才行。有多少人能一生全都遂願順心?&rdo;她笑道,&ldo;想明白,我就心寬了,不害怕了。你把著我的手殺過人,我自己走了一趟奈何橋,這世上,還有什麼好怕的呢?&rdo;(未完待續……)ps:貌似發了兩天燒,我竟然不知道,就感覺這兩天好冷,尼瑪今晚量了一下才發現是發燒了……我說怎麼會這麼累。 翻牆安久嘴角微微揚起,卻因罩在面紗下面,梅久並未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