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久突然羨慕起梅如焰了,那位先生只有她一個徒弟,就算什麼都不懂也定然不會像自己現在這樣丟臉吧!陸清明皺著一張老臉看了許久,才拿著一本書走過來,&ldo;這是基礎拳法,你拿著,一邊放羊一邊看。先熟悉一兩天,之後老夫再教你。&rdo;&ldo;謝先生。&rdo;梅久接過書,施了一禮便逃一般的跑了出去。梅亭瑗嗤笑一聲。陸清明扭頭瞪了她一眼,&ldo;你今天圍著山跑,跑到只剩一口氣為止!&rdo;梅亭瑗連忙斂住心神,應道,&ldo;是!&rdo;梅久之前說過,放羊的時候身體都給安久用,她說話算話,安久也沒有推辭,直接接管了身體的控制權。她發現,自己與這具身體越來越契合了,剛剛開始需要那麼吃力的對抗梅久的意識,現在雖然還達不到控制自如,但已經有很大進步。安久趕著羊去了南坡,爬上一棵歪脖子樹,靠在橫枝上看陸清明給的拳法書籍。她對東方的武術十分感興趣,一邊看,一邊在腦海裡比劃著。正看的投入,冷不防得有一隻手將書抽走,她順勢揮拳。那人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明明只是輕輕握著,竟如鐵鉗般不能掙脫,安久從未遇到過這種奇怪的情形,不由皺眉。一抬頭,一張倒掛的鬼面映入眼簾。&ldo;我並無惡意。&rdo;他道。安久相信,如果此人有殺心,她早就成了一具屍體,但這人給她的感覺也不像是惡作劇。可是沒有惡意,還有好意不成?安久不信。&ldo;不像是練過武。&rdo;鬼面男子看著她的手指。他話音方落,安久猛的揮手。她本想用剛剛從書上看見的擒拿手扼住對方的咽喉,但是心念迅速一轉,轉手將他的面具揭開。鬼面男子剛剛已經確定安久沒有練過武功,沒料想她出手竟然如此迅猛,且手上勁力絕對不是普通女子能有。那面具系在腦後,與髮帶綁與一處,他只覺得頭皮劇痛,接著便已有涼風拂面,烏髮倏然散開,間或有縷縷斷髮掉落。 不久再見他倒掛在橫枝上,墨髮垂下,柔澤若黑緞,安久看見他白皙如玉的腦門和如畫的眉眼,而下半邊竟然還罩著黑色面巾。他一雙狹長的眼眸中似乎漾著笑意,裡面清晰的映著她的樣子。安久趁機躍下樹,退離三丈之外。剛剛出手的時候她想依照習慣一擊必殺,但是她很清楚自己不是這個男人的對手,對方沒有表現出惡意,若是將其激怒反而不妙,所以臨時改為撥掉他的面具。安久原本對他的真容並不感興趣,不過這個男人眉眼生的真是好看,她這回倒是真想把那層面巾也扒下來了。男子跟著躍下樹,彎身撿起掉落在糙地上的面具,長髮隨著他的動作從肩上滑落,竟是絲毫不亂。安久心想,果然是原生態最健康。&ldo;不愧是智長老看中的人,只用看便能學會。&rdo;他站在樹蔭下仔細打量安久,清朗的聲音很溫和,&ldo;相信不久我們就會再見。&rdo;還餘尾音,人卻已經不見蹤影。安久超群的視力也僅僅看見一道殘影沒入竹林裡。&ldo;那……是在祠堂裡見過的……&rdo;梅久剛從震驚裡回過神。安久沒有答話,回到樹下把那本基礎拳法撿起來。安久不知道那個男人的身份和目的,可這短短的一個照面,讓她震驚不已。那個男人剛剛說&ldo;只用看便能學會&rdo;,肯定是監視她有一段時間了,而她根本沒有察覺!就連對方如何靠近,她也感覺不到!一方面,是她與這具身體還沒有達到完全契合,另一方面,證明這裡的功夫比她從前練的要高深許多倍!就算是從前的她也未必能夠與那個鬼面男子抗衡。也就是說她所會一切技能,在這裡並沒有什麼優勢可言,就算加上從前多次殺人的經驗,恐怕最多隻能對付梅亭瑗之流,這還不算,更可恨的是,她現在連自己的身體都沒有!如此想來,她現在的處境實在太不容樂觀了!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她自身具有一定的基礎,而且似乎對這些功夫的悟性尚佳。一番思索,安久再看手上這本基礎拳法的目光就不一樣了‐‐她需要學習,無論在哪裡,只有擁有足夠的能力才有資格選擇未來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