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盯著莫思歸等待答案,他摺扇重重敲到左手手心,猛的用力握住,薄唇中吐出幾個字,&ldo;最好活燒。&rdo;樓小舞身子一顫,扭頭看向樓明月。樓辛嘴唇幾乎抿成一條直線,眉頭擰成一個疙瘩,亦目光復雜的看著樓明月。她們把她當成了樓氏新的家主,一切就只等她做決定。然而哪怕這是一件註定的事情,要她親自說出口也太過殘忍,更何況說樓氏族人沒救的只是莫思歸一人所言,要不要盡信還是個問題。屋內一片死寂。半晌,樓明月才道,&ldo;讓我想想。&rdo;她緩緩起身出去。樓小舞眼眶微紅,&ldo;莫大哥,菱姑大約知道眾人染病的先後順序,能否試著再救治一下病情輕的人?&rdo;&ldo;可以。&rdo;莫思歸嘴上答應,心裡卻知道希望渺茫。他頓了一下,對樓辛道,&ldo;玄冰確實可以一定程度的壓制住毒性,卻並非長久之計,且上古玄冰的霸道不是每個人都能承受住,我敢確定,冰窖中一定有人被凍死了,有屍體的養分,在冰窟裡也沒用。&rdo;&ldo;即是如此……&rdo;樓辛想了一下,內力不足的人多半都是僕婢,&ldo;莫神醫是否能夠分辨死人?若是能夠分辨,先將屍體焚了。&rdo;&ldo;我可以盡力一試。&rdo;莫思歸最喜自我挑戰,因此表現的很積極。而他眼中閃爍的興奮在樓辛看來甚為刺目。(未完待續……) 艱難抉擇(2)樓辛抿了一下唇,道了一聲,&ldo;有勞神醫。&rdo;她站起來欠身施禮後,轉身往後堂去。樓小舞看出她壓抑的怒意,便衝莫思歸道,&ldo;我也去看看六長老。&rdo;其餘人都隨著樓辛和樓小舞離開,屋內瞬間只剩下了莫思歸和安久。莫思歸自是看的出樓辛的不悅,但他不在乎,&ldo;你怎麼來了?莫非一日不見如隔三秋?&rdo;安久直接忽略他後面的話,&ldo;我在汴京遭襲,是控鶴軍救了我,回到梅花裡就被安排跟隨樓氏一起過來。&rdo;莫思歸用扇柄支著腦袋,一雙流光瀲灩的桃花眼睨著她,散漫又輕佻的道,&ldo;你被襲擊了?這些人還真是一點不挑食,什麼小角色都不放過。&rdo;安久點頭,&ldo;所以聽說你也被襲擊了。&rdo;&ldo;哈!&rdo;莫思歸輕笑一聲,坐直身子,&ldo;特別願意與你聊天,能鍛鍊耐力。&rdo;在遇見安久以前,莫思歸在調戲人這項活動上從未落過下風,遇上一個能堵著他說不出話的人也挺有意思。兩人坐了一會兒,莫思歸準備去冰窟的時候,突然想到一件事情,&ldo;嘶!她們都走了誰去抬屍體!?&rdo;安久看著他沒有說話,氣氛一下子冷肅起來。&ldo;你別這樣,怪瘮人。&rdo;莫思歸湊近她道,&ldo;梅十四,你跟我去冰窟吧。&rdo;&ldo;不去。&rdo;安久果斷拒絕。她過來只是想了解一下情況,並不打算出力氣。&ldo;你若陪我去,我願意花畢生精力治好你的經脈。&rdo;莫思歸喊道。安久在門口駐足,旋首看了他一眼,&ldo;我不去你能忍得住不治?&rdo;以莫思歸對醫道的狂熱,面對稀奇古怪的傷病他能忍得住才怪,安久可不上這個當。偌大的議事堂裡只剩下莫思歸一個人,他本可以撂挑子不幹。但出於醫者的責任,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那些隨時可能引起一場大瘟疫的屍體擱在冰窟裡。莫思歸提了燈籠,理直氣壯的去後堂找個人帶他去柴房。樓辛生氣歸生氣,卻沒有一直晾著莫思歸,畢竟這是樓氏的事情,他肯幫忙已經是恩。冬季用柴多,樓莊裡存了許多幹柴火。莫思歸看了看天色,估摸著雪不會再下,便令人將柴全部移出來,他自己則帶著一個人進冰窖抗屍。作為一個百年望族。樓氏即使凋零至今,上下加起來也有四十幾人,就算每人只安排一個婢女伺候,也得是同等數量。就如事先預料的那樣,死者全部都是僕婢。她們即便有武功,也大都在四階以下,扛不住這種酷寒,這些人幾乎全部堵在冰窖門口,倒是不用費事去找。看情形。當時肯定有人想要從冰窖中逃出去,所以樓明月才持劍堵在甬道口。莫思歸抗了一夜,整整弄出一百零七具屍體,其中有半數以上是十三四歲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