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定江默了默,&ldo;寧雁離血飼了那些失去心智的殺手。&rdo;&ldo;耶律凰吾心黑如此,說不定真能成事。&rdo;魏予之放棄從前種種付出,多多少少是因為料到今日這種局面,遼國內鬥不停,即使他留在遼國也不過是耶律權蒼手底下穩固皇權的鷹犬而已,有生之年都沒有機會血恨。仇,早已沒有了,許多年前就已經手刃仇人,他痛恨大宋朝廷的黑暗糜爛,可是有陽光的地方必有陰影,他明白,只是仍舊咽不下這口氣。&ldo;寧雁離死了!?&rdo;莫思歸揹著藥簍站在門口,滿臉震驚。楚定江回頭看他,&ldo;死無全屍。&rdo;&ldo;她怎麼就死了呢?&rdo;莫思歸極討厭寧雁離,可是同樣作為醫者,心裡難免會有一點相惜。一個醫道奇才的一生就這樣戛然而止,突然的令他心頭髮堵。&ldo;這兩個是你要的人。&rdo;楚定江頓了頓問道,&ldo;阿久什麼時候可以第二次重鑄?&rdo;莫思歸回過神來,&ldo;按時間算,現在就可以,不過她中間昏迷了一段時間,還是等再養些日子效果會更好。&rdo;&ldo;現在重鑄有什麼害處?&rdo;楚定江問。&ldo;除了效果略差一點,倒是沒有什麼害處。&rdo;莫思歸奇怪道,&ldo;你問這個做甚?&rdo;&ldo;山雨欲來,有備無患。我同她商量一下,若她同意,我想近幾日讓她重鑄。&rdo;楚定江道。莫思歸是個追求極致的人,但如今也已經隱隱嗅到危險即將來臨的味道,於是破例同意了。待楚定江離開,他便拖那兩個人回屋。想起前幾日他才託楚定江捉人,沒料到楚定江這麼快就捉到了,更沒有料到那個做出催漲功力之藥的寧雁離也已經屍骨無存,莫思歸不禁嘆道。&ldo;真是世事難料!&rdo;&ldo;近來諸事將起,神醫也應早做準備才是。&rdo;魏予之道。莫思歸不以為然的擺擺手,&ldo;憑它起什麼事,我管好自己這一畝三分小藥圃就好了。&rdo;魏予之道,&ldo;樓二姑娘可不在這一畝三分藥圃裡。&rdo;莫思歸動作一滯,旋即笑道,&ldo;唷,你不說我都不記得還有這麼個人了呢!&rdo;說著他就變了臉,滿不高興的道,&ldo;她走她的獨木橋。我走我的陽關道,從此各不相干,魏二,你再提起這個人休怪我翻臉!&rdo;魏予之嘴角微揚,&ldo;既然是無關緊要的人,何必動怒呢?&rdo;說罷轉身便走,沒有給莫思歸反駁的機會。仇恨這種東西百害而無一利,可真正有情之人想要放下仇恨談何容易?魏予之能很能理解樓明月,也佩服她的勇氣和堅毅。這才多管閒事的出言提醒莫思歸一句,他希望樓明月能有個很好的結局。莫思歸,真的能像他自己說的那樣,橋歸橋路歸路?魏予之不信。&ldo;什麼意思!哼哼。老子說一刀兩斷就一刀兩斷,一點都不瞭解老子的為人!&rdo;他在屋裡氣急敗壞轉悠了幾圈,找出煙桿,才戒了兩天又重新點上了。吞雲吐霧。心情漸漸平復下來。莫思歸盯著菸斗中徐徐升騰的煙霧,思緒漸漸飛遠。如今滿河西縣最積極向上的人非安久莫屬,她在河北路搜尋數月。竟也是招到了不少人。儘管距離想象中的實力差了十萬八千里,但她仍舊樂此不疲。楚定江一門心思給她做&ldo;賢內助&rdo;,在城郭建了營,很快便遷過去安營紮寨。安久正帶人在校場上cao練,楚定江仍舊是一襲黑袍,站在距離校場不遠處的坡上,肩頭落著一隻雄鷹。天空一碧如洗,時間彷彿靜止。過了許久,遠處有一個黑點越來越近。楚定江眯了眯眼睛,拍拍肩上的鷹,&ldo;雷掣。&rdo;那鷹得到指令,展翅衝向雲霄,在高空盤旋一圈,忽而俯衝向那個越來越接近的黑點。那黑點慌不擇路,到處亂竄。楚定江瞧著空中兩個糾纏的影子接近,打了一個口哨。鷹啼響徹長空,那黑點竟是直直墜落。到一半的時候,才僵硬的撲騰幾下翅膀,不至於被摔死。楚定江掠過去,看見一隻滿身染血的鴿子躺在地上,其中一隻足上還捆著細細的竹筒。雷掣盤旋落回他的肩頭,垂頭盯著鴿子,似乎好奇的模樣。楚定江撿起各自將竹筒裡的信抽出來看完,揚唇一笑,眼底泛著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