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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聲音,從佛像後緩步走出一襲玄袍。顧翛看著一襲灰色僧袍溼透,頭上戴著斗笠的僧人,身上的殺氣不由自主的便彌散開了,這種氣勢壓的人發不出絲毫聲音。&ldo;多謝施主恩賜,貧僧不敢打擾,還是&rdo;他的話說到一半,卻被顧翛冷冷打斷,&ldo;佛家不是普度眾生嗎?在下滿身殺孽,勞煩大師度上一度。&rdo;冰冷的聲音更讓雨夜的溫度生生降了幾分,殿中幾人打了個哆嗦,這才回過神。掩在斗笠下的臉,看不出神色,聲音依舊平靜,&ldo;寺中定然有能夠為施主解惑的師兄,貧僧道行淺,不為渡人,只為渡己。&rdo;對比顧翛的情緒變化,他的聲音太平靜,太平靜。他說完竟是轉身離去,顧翛一急,箭步上前,殿中人還不知發生了何事,便不見二人身影,殿內燭火搖曳,彷彿方才的畫面不過是幻境。那一陣風,在雨中猶如一道光影,迅疾閃過,只聽一間廂房門砰砰兩聲,再看去,卻依舊緊閉。顧翛方才聽見僧人說廂房的位置,他知道這邊的三間都是空的,便擇一間最邊角的。後續之桃花業障1黑暗中,一襲玄袍的少年將灰衣人抵在牆壁上,灰衣人頭上的斗笠掉落,露出他溫潤且驚世的容顏。抵得近了,彼此的呼吸可聞,寧溫身上溼透了的僧袍將泛著絲絲涼意,也同時讓顧翛稍微清醒了些。察覺自己的失態,顧翛心中有些慌亂,生怕寧溫察覺出他心中異樣的情愫,從此敬而遠之,於是來個惡人先告狀,冷聲質問道&ldo;你我雖只是一面之緣,但我視你如故人,何曾有過怠慢之處?你難道一點人情世故也不懂,居然不辭而別!&rdo;這個理由實在有些牽強,寧溫心中豈能不疑惑,但繞是寧溫是個智者,一時也不曾往別的方面想,畢竟他遠離那個被男人惦記的年代也遠了些,況且在他眼中,顧翛也只是個孩子。&ldo;貧僧獨居多年,竟是有些疏忽了,施主可否鬆手再言?&rdo;寧溫溫潤的聲音讓顧翛有些意動,心中實在捨不得如此貼近他的機會。嗅著清雅的氣息,顧翛強令自己鬆開手,轉身過去在几上摸到火石,將油燈點燃。待他做完這一切回過頭來時,卻看見寧溫溼透的僧袍緊緊貼在身上,顯露出他完美的身姿,一頭墨髮早已剃光,恰露出他修長的脖頸,眉目如畫,一雙宛若琉璃般的眼眸在燈火之下流光寰轉,比前些日子見著的時候更多了幾分出塵的意味。這種轉變令顧翛隱隱不安。&ldo;你在躲著我?&rdo;顧翛縱然已經認定這樣的事實,卻依舊抱有一絲的幻想。寧溫俯身撿起地上的斗笠,雙手合十,衝顧翛微微躬身&ldo;貧僧罪孽深重,無顏見故人之子,故而當日不辭而別,自此之後日日在佛前頌經贖罪,願故人一世安康。&rdo;&ldo;佛有說過,種下罪孽之後只需誦經懺悔便可消弭罪孽嗎?&rdo;顧翛從小耳濡目染,若說論經論佛,相信寧溫不是他的對手。寧溫斂目道,&ldo;佛曰,苦海無邊,回頭是岸&rdo;&ldo;如果,我要你用自己償還,你可同意?&rdo;顧翛忽然綻開一抹玩味的笑容。寧溫怔了一下,道&ldo;施主若要取貧僧性命,貧僧自然心甘情願。&rdo;顧翛很想脫口而出:我非是要報仇,也不要你的性命,只要你……但今時今日,他的情根尚淺,不過朦朦朧朧一些感覺罷了,再加之控制力也一向不錯,便將到了喉頭的話咽回腹中。&ldo;施主休息吧,貧僧……&rdo;寧溫話才一半,便被顧翛冷冷打斷,&ldo;你今晚就住這裡。&rdo;說罷起身去喚小沙彌準備熱水,又令僕從從馬車中取出兩套乾淨的衣袍。寧溫也沒有想到在這種偏僻的地方能遇上顧翛,覺得冥冥之中似有菩薩指引,他欠的債終究是要還上的,正如顧翛所說,光誦經懺悔便想消弭自己犯下的罪孽償還,世上哪有如此便宜的事。活至今日,寧溫真覺得在這世上已經夠了,若是能用一條命換白素心裡舒服點,他情願如此,但他又怎會不知,若是白素想殺他,早十幾年前便殺了,恐怕她是最是不願意見到他罷了,寧溫有自知之明,所以不願與顧翛有一絲牽連。不大一會兒僕從抬著浴桶進來,顧翛下意識的擋住寧溫,幾個僕從只能瞧見僧袍一角,也並沒有太在意,畢竟,天雖已經黑透,時辰還尚早,請和尚講經打發時間,也可以理解。&ldo;你去沐浴更衣吧,你的佛祖不會保佑你不得風寒。&rdo;顧翛將手中的衣物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