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了。
到現在,也不過是在院規、上級、同僚和患者的傾軋之下,能夠暫時苟安而已。
而領主和核心的存在,依舊毫無線索。
他沉吟片刻之後,從口袋裡掏出了喚魂鈴。
手術結束之後,在錢主任再次上門把麻煩丟過來之前,他終於還是得到了一段短暫的休息期,可這並不意味著高枕無憂。
目前關鍵是先將整個醫院的結構探明。
人去做這種事情的風險實在太大,畢竟誰都不知道醫院深處還盤踞著什麼鬼東西,亦或者,那些主治醫師是否有領地意識……
總要來點消耗品。
叮~一聲清脆的聲音,自封閉的辦公室內迴盪,周圍牆壁上的血色靈質迴路驟然一陣亮起,將鈴聲封鎖在了室內的範圍。
再然後,季覺就開始慶幸自己準備工作做的足夠多了……
原本空空蕩蕩的辦公室裡,居然數之不盡的人影一個有一個的浮現,隱約的哀嚎聲重疊在了一起,讓人陣陣頭暈目眩。
僅僅是這一座辦公室內,就已經有如此眾多的殘靈碎片。
再然後,季覺再度搖下第二聲,諸多殘靈匯聚在鈴鐺之中,纏繞在鈴舌之上。而第三聲響起的時候,便有一隻又一隻指頭大小的半透明靈質蜘蛛從鈴鐺裡落了下來。
一開始還有巴掌或者拳頭的那麼大,可越到後面,就越是渺小,直到最後,彷彿指甲蓋一般,毫不起眼。
“噫——”
童畫下意識的推著椅子往後挪了一點。
此刻季覺周圍都已經爬滿了大大小小的詭異蜘蛛,那密集程度,足以令任何一個恐懼昆蟲的人當場尖叫出聲。
那些繼承了殘靈兇戾的躁動蜘蛛已經快要壓抑不住,想要攻擊啃食季覺的靈魂,可在爬上他身體的一瞬間,卻又好像著了火一樣,瘋狂後退,想要保持距離。但又在鈴鐺的限制之下,無法逃離。
“記錄冊。”
季覺伸手:“給我兩張,普通的就好,但要穩定一些的。”
童畫也不問他究竟要幹嘛了,深吸了一口氣之後撈過來一個本子,直接撕下了兩頁紙下來,靈質奔流之中,兩張紙頁之上瞬間浮現出一縷銀光,又迅速隱匿,只是入手之後便讓人憑空多了一種書寫的衝動。
季覺接過來之後,便果斷的撕成了碎片。
自非攻的鍛造和精神第一性的輔助一下,每一張細小的碎片都保留了記錄冊的本質,只不過質量卻下跌到了極限,可以說距離報廢就沒多遠了。
再然後,季覺抬起手,向上一指。
頓時,諸多蜘蛛們就迅速的從碎片之上爬過,夾著碎屑,順著牆壁攀爬,頂開弔頂石膏板,從開啟的靈質封鎖裡竄出,消失在黑暗裡。
只有悉悉索索的聲音像是細雨,漸漸遠去。
通風管道、天花板、中央空調、電線管路……無孔不入的大小蜘蛛們去往了四面八方。
季覺遺憾一嘆。
可惜,隨身的水銀瓶沒有帶進來,沒有水銀作為載體,純靈質造物的存留時間太過有限,只能粗暴一點來用了。
必須儘快。
受限於自身的能力,他不可能每一隻蜘蛛都去手操,只能下達模糊的指令,分成幾個不同的方向讓它們順著管道攀爬,被發現的話就直接自毀,在靈質耗盡之前,將路線印刻在紙片上,送到固定地點。
再過了半個小時之後,季覺再一次搖動喚魂鈴,這一次,一隻細長的蜈蚣順著天花板爬了出去,很快,便卷著堆放在大廳天花板吊頂中的碎屑返回來。
只是,帶回來的紙片,卻只有送出去的四分之三。
要麼是被發現、要麼是被抓住,或者出現意外,沒能趕往指定地點。
但已經足夠了。
靠著手頭的記錄冊殘片和童畫的解讀,每過十分鐘,醫院門診主樓的大體輪廓和佈置,已經出現在了兩人面前的紙上。
從七層頂樓再到地下室的太平間和裝置間,其中有零星幾個區域一片空白,值得後續再繼續關注或者試探。
可派往住院大樓的蜘蛛,卻一隻都沒有能夠回來。
在窗外的景象中,被血肉所覆蓋的住院大樓依舊迴盪著哀嚎和哭喊,嘶聲竭力,彷彿永不停歇。
“我們現在在四樓,婦產科,和面板科、保健科一層。”
季覺回憶著電梯裡的按鍵和電梯入口牆壁上的指示,試圖將有印象的科室填入其中,但童畫的記性和觀察力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