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現在,在他身旁坐著的,就是整個崖城,不,整個海州,天字一號唐僧肉!
一個毫無任何自保能力的人,猝然之間繼承瞭如此龐大的財富,不,哪怕陳行舟還沒死,僅僅是具備這個資格,就足夠讓他成為眾矢之的,風暴的中心。
留在崖城,還有他哥哥留下的組織和殘部會看在陳行舟曾經作為的份兒上保他一手,可一旦離開崖城,那麼外面就是一隻只飢渴的血盆大口。
迫不及待的,想要咀嚼他的血肉……
別說其他人了。
季覺聽了都有點冒邪火兒,想要幹上他孃的一票!不就是綁票麼?又不是沒綁過!他還差點撕了呢!可惜,終究還是有那麼一點所剩不多的良心掛礙,他實在下不了手……
季覺嘆了口氣:“不能放棄繼承麼?”
“永繼銀行的那幫傢伙,只認合同不認人,就算是陳行舟忽然睜開眼睛改口說不行,我不給了,在合同撤銷之前,他們也不會理會。
不論這筆錢會引來多大的麻煩,他們一定會把錢塞進陳玉帛的手裡。不然的話,永繼銀行的公信力恐怕就毀於一旦了。
他們現在恐怕連經理人都已經派出來了,就等著陳行舟的死亡證明蓋章生效之後,上門履行條款。”
“大家相識一場,老陳。”
童畫嘆了口氣:“現在你唯一的辦法,就是去找雷耀興磕頭,然後簽字放棄急救,等你哥去世之後,把這筆錢送進他手裡,求他放你一馬,從此和荒集一刀兩斷。
這樣的話,聞姐才能以安全域性的能力庇護你,保你一命。”
陳玉帛沒有說話。
只是低著頭,好幾次想要張口,眼淚卻不爭氣的流下來了。
“我爹……我爹是個賭棍,我還在我媽肚子裡的時候,他就不要我們了。我媽也死的早,在我兩歲的時候就沒了。
如果沒有我哥,我早就被人當垃圾一樣丟進水溝裡爛死了。就連第一次拿刀砍人,也是為了我的學費和飯錢。
我知道他做了很多見不得光的事情,可沒有我哥,就沒有我。他做的孽,我也有一半。
出來混,總要還的,我死就死了,可要我去跟害死他的人磕頭,要我去害他,我寧願就這麼死掉……”
他狼狽的擦著眼淚和鼻涕,起身鞠躬:“多謝各位的好意,是我不爭氣,不識抬舉,對不起,對不起。”
就這樣,彎腰道別離去。
然後,又被季覺按回了沙發上面。
“先等等。”
他說:“狀況未必會有這麼糟。”
就這樣,強行,將腿都在悄悄打哆嗦的陳玉帛按回了沙發上面。
季覺沉吟了片刻,嘆了口氣:
“至少還有一個辦法。”
陳玉帛吞了口吐沫,急得快哭出來了,有什麼辦法你倒是趕快說啊!
然後,就聽見了他的話。
“反正狀況最壞大不了就是一個死,是吧?”季覺端詳著他,忽然沒頭沒腦問:“你介意一輩子不結婚麼?”
“啊?”
陳玉帛呆滯。
“首先,我們明白一點——”他抬起一根手指,“這筆錢,陳行舟不死,你半點機會都沒有。但如果陳行舟死了,你也肯定留不住。
但你至少可以決定,這筆錢去到哪裡,對吧?”
“反正都是交出去,這麼大一筆錢,為什麼要便宜雷耀興那種惡貫滿盈的黑幫頭目?他就算真的說保你一命,你敢信麼?”
陳玉帛一時沉默,很難反駁。
實話說,就算雷耀興笑眯眯的跟他說‘適才相戲耳’,他難道就敢鬆口氣?
“給安全域性,安全域性的人也只會找辦法把這筆錢私吞了,或者轉個三四手到哪個部門的小金庫裡去,這點我應該沒說錯吧,聞姐?”
聞雯滿不在乎的揮手承認。
“所以——”
季覺嚴肅發問:“你考慮過【崇光教會】嗎?”
突如其來的建議,讓所有人都陷入呆滯。
寂靜裡,只剩下陳玉帛懷裡的兩隻貓喵喵叫的聲音。
崇光教會,遍佈現世全境的宗教組織,所崇信的是光輝教條,教義中規定,眾生魂靈與性靈自光中來,也將歸於光中。
如果只看這個的話,似乎和普通的宗教也沒什麼不一樣,但關鍵在於,他們所崇信的光,居然真得給他們拜出來了……
無以計數的魂靈之中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