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的狀況,甚至懶得賣萌。
這麼沉默下去,總不是辦法。
季覺咳嗽了兩聲,低聲問:“陳行舟真的……”
“嗯,我親眼看到的,還在搶救。”
陳玉帛猶豫著,最終還是嘆了口氣,說道:“這一次,恐怕凶多吉少了。”
在中槍之後,第一時間,陳行舟就被林叔送醫,但狀況並不樂觀,子彈上有詛咒。他靠著身上的鍊金物品,勉強吊住了一口氣。說活著算不上活著,說死,也就差那麼一口氣。
如今還在崇光教會的慈善醫院裡搶救。
在被送到醫院瞭解了具體情況之後,陳玉帛第一反應就是跑路。
趁著混亂裡沒人注意,直接溜走了。
並非是薄情或者是冷酷,而是昔日陳行舟就是這麼吩咐他的,自己一旦有了三長兩短,什麼都不要管,果斷離開崖城,去其他地方隱姓埋名的生活。
抓緊最後的機會,他跑回自己家裡,沒收拾金銀,也沒攜帶細軟,連攢了十幾年的各色跑車收藏都不要了。
就帶了一塊用來應急的金錶,還有最重要的兩隻貓。
然後,冷靜下來之後,他就發現……
自己根本跑不了!這年頭野外天災橫行,風暴地震不斷,城市之間的運輸道路都只能走飛空艇或者靠著車隊越野扛著硬拉。
沒有渠道,他連暗中離開崖城都做不到。
陳行舟也不是沒做過走私,有的是門路,可現在大哥生死未卜,那些人,他一個都不敢信。
信錯了,命就沒了。
等當他環顧自己的人生,想要找一個信得過的朋友,卻悲哀的發現,幾乎一個都沒有。
在他生死攸關的時候沒有為了自己活命把他一腳踹開的人,只有唯一一個。
就是此刻坐在他正對面的倒黴孩子。
季覺。
這就是這一切的起因。
在瞭解狀況之後,季覺並沒有開槍,也沒有冷酷的將他拒之門外。
即便是知道他身上有多大的麻煩,依然嘆了口氣,讓他走進了自己的家裡。
還幫他聯絡了北山區。
光是這一點,他們來之前,陳玉帛就不知道抱著他感動的哭了多少次了。
只可惜,季覺對此很難報以期望。
這種事兒,北山區分部也未必能忙得上忙。
在聞雯掐滅菸頭之後,嘆息說道:“陳老闆,你的狀況,我們也清楚,很遺憾,愛莫能助。”
陳玉帛臉色漸漸蒼白:“就連聞主管你也……”
“今天下午的時候,我一時衝動去找雷耀興麻煩,還差點被人狠坑了一道。回來就看到童山那張死人臉,唸叨唸叨到現在……實話說,我現在看到荒集的人腦瓜就疼。”
聞雯直白的說:“就算我再看不慣荒集的垃圾耀武揚威,可我必須考慮安全域性的立場,這個節骨眼上,如果強行插手的話,搞不好事態會進一步失控,變成白鹿和天元衝突的導火索。”
“我、我……”
陳玉帛鼓起勇氣:“我可以把所有財產……”
“沒用。”
童畫打斷了他的話:“安全域性如果想要你的財產,有的是辦法,如果聞姐想賺這點錢,我有童家的路子,難道還擺不平你?”
陳玉帛,頓時再無話可說。
“那就……跑路吧。”
季覺有些疲憊的揉了揉鼻樑:“聞姐,能不能聯絡一艘船?快艇也行,搞一艘大飛來。我現在就把他送出崖城去,動作快點的話,明天早上他在船城或者潮城,還吃得上早飯。”
聞雯正準備說話,卻被童畫按住了。
“他走不了的,季覺。”
少女的神情毫無往日的輕佻與爛漫,悲憫又殘忍:“他已經跑不了了。”
她的手機送到了季覺的面前。
螢幕亮起。帶來最新的訊息。
“剛剛,陳行舟的律師墜樓身亡,保險櫃被人撬開,發現了陳行舟的遺囑。”
童畫嘆息著說道:“如果陳行舟死了的話,他在永繼銀行的所有財產——超過四十億的基金,十一家上市公司的股份——都將全部交給自己唯一的親人,陳玉帛。
遺囑上有永繼銀行的公證,就算天崩地裂了,這一筆錢也一定會交到他的手裡。”
季覺呆滯著,只感覺,頭皮發麻。
僵硬的回頭,看向了陳玉帛。
“也就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