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令一切淪落至如此境地的,則是你們習以為常又引以為傲的世界!」
盧長生昂起頭來,環顧四方,輕蔑的展開雙臂,「泉城丶畸變丶沉淪這些都是你們不要的東西。
可既然你們不要,為何便不能留給你們所不容的人呢?!」
那一瞬間,天地之間偌大,卻又突兀死寂。
自天穹之上,更高遠之處,宛如雷霆一般的震怒和殺意垂落,如此冰冷。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盧長生大笑著,沙啞又狂暴,最後發問:「倘若上善是此世之理,那麼邪孽也應該是世間的一環才對!
為何又不能容我與你們,同臺競技?!「
轟!!!
剎那間,伴隨著他的氣息升騰,狂暴的壓力從天地之間降下,彷彿要凍結一起。
那並非是人為的干預,而是上善之鐵律被觸動的瞬間,所降下的絕罰。
諸孽升騰,烈光霹靂。
就在漩渦的投影和現世之間,盧長生毫不掩飾的,展露出自身的靈魂,
伴隨著靈質的浩蕩奔流,邪愚之屬的天人此刻近乎瘋狂的抽取著天地之間無窮惡孽,甚至—————
更進一步!
「再無需陶公煩憂——」
此世眾惡,我一身擔之!」
漫天虹光,驟然潰散。
盧長生的身軀分崩離析,異化增長,轉瞬間,化為了一團不定型的龐然大物,隱隱勾勒出了詭異的身軀,沐浴著無窮的天瀑,褪去舊型。
亦或者,顯現出真正的模樣··
彷彿骸骨和血液所鑄就的聖像,四首三眸,紫青靛藍流轉不休,和往昔截然不同,唯獨那一張面孔之上的嘲弄微笑,一如既往。
如此,立足於現世,向著漩渦伸出手。
隔空握緊。
那一瞬間,泉城之上的龐大漩渦劇烈震盪,浩蕩奔流。在漩渦之後,彷彿有什麼龐然大物,垂死哀鳴,分崩離析。
於是,漆黑的神髓奔流而出,落下,融入了他的身軀之中,令那身軀愈發詭異。
神聖且掙獰。
此刻,在他的呼應之下,天穹之上那兩道原本漸漸開始彌合的現世創口,居然再度向著兩側開啟!
在掠取了數個上位之孽的神髓之後,將自身化為上位之孽!
就這樣,以自身為錨,孽化泉城,紮根現世!
從現在開始,泉城便是漩渦在現世的延伸,邪愚之屬的聖所!
無需同其他上位之孽一般龜縮桔與現世之下的漩渦裡」·
他自身,便是人間的存世之孽!
此刻,舉世靜寂之中,盧長生昂起頭來,俯瞰所有,最後回眸,看向身後那一片黯淡光芒之中漸漸浮現的模糊身影。
「看起來,我贏了。」
盧長生肅然發問:「陶公,要反悔嗎?」
倘若想要掃除孽化,挽救泉城的話——··
這就是你最後的機會了!
時至如今,伴隨著事態的一次次變化,昔日彼此所約的賭局已經再不能桔現狀。陶成大可一把將桌子掀掉,打破最後的默契-—--然後,令這一切鬥爭,徹底升級!
此時此刻,看似風雨飄搖的泉城,已經幾乎吸引了不知道多少視線。
即便是陶成甩手走人,一旦勝負判明的瞬間,就將化為又一場殘酷戰爭的導火索。
自四方幽暗裡,上位之孽,在世聖賢丶天人亦或者孽物,帝國亦或者荒集···已經不知道有多少人迫不及待的想要下注。
等待抉擇。
此刻,當那個蒼老的身影自天穹之上顯現時,便感受到了,不知多少投注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看不出堂堂天人容光煥發的模樣。
眼瞳渾濁,白髮斑駁。
就像是個隨處可見的糟老頭子。
可偏偏就在陶成出現的瞬間,盧長生卻瞬間警惕,如臨大敵。
「未曾想到,會淪落到這般境地,但似乎———-也不奇怪。」
陶成輕嘆:「論及人心鬼,你勝過我不知多少。以你之氣魄和化邪為正的野心,這麼多年的籌備和等待····
如今一朝發動,天時丶地利與所謂的『人和』盡在你手。
而我,卻退無可退。」
他看向盧長生:「只論今日你統合諸多,攪動風雲的模樣,便幾近邪類之天元,未存之塔成型的話,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