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
甚至不屑與調動賜福,更不屑與防禦,他冷漠的抬起頭,任由心毒之箭灌入身軀,無窮怨念和苦恨乃至畸變湧入靈魂。
可那又如何?
下一瞬間,便被飽經創傷的靈魂,徹底吞噬!
區區心毒,不過如此!
啪!
利刃貫穿血肉的聲音響起。
兼元的冷笑僵硬在了臉上。
他緩緩的低下頭,看到從胸前吐出淺淺一截的刃口,貫穿,然後,自己所精心教導而鍛造而成的孽化之毒,擴散,荼毒血肉。
那是——·骷髏的裂片。
在爆炸時,從骷髏的主體之上落下的碎片。
可伴隨著主體結構的崩潰,從其中顯現的,居然是另一道大群的賜福!
【歷戰淬鋒】?
哪兒來的?什麼時候?
那一瞬間,他眼前浮現的,居然是那一把完全是廢物的癢癢撓···
刻意將癢癢撓做成廢品,卻將殘缺的賜福,藏在了骷髏裡?
看起來拳頭大小的造物,居然是雙重賜福的造物,依靠隱藏的炸藥,在結構上完全騙過了他的眼睛。
密室之下,還有密室。
變化之下,還藏著變化!
碎片飛進的瞬間,第三隻無形的靈質之手接住了飛進的如刀裂片,緊握。
再然後,毫不猶豫的從他身後,貫入心臟。
原本短短不過一寸的鋒刃在剎那間,抽盡了他的鮮血,增殖自身,再然後,數十上百道猩紅的利刃,從他的身軀裡炸裂,擴散。
斬成碎片!
倘若,這樣做真的有意義的話。
轟!
季覺的身軀倒飛而起,剛剛癒合的雙腿寸寸碎裂,肋骨自壓力的躁之中斷裂,刺入肺腑劇痛擴散。
可雙手卻偏偏,毫髮無損。
嘲弄的為他留下了反抗的可能。
兼元四分五裂的身軀自空中,再度重組。
區區重生,尚且生命力旺盛無窮,緣何如此小自己?
還是說,早就知道了後果,根本無從為敵,垂死一搏,只為了將那點滴的洪水和雪片撒在自己頭上?
「實在是,小看了你啊。」
他揮手,輕易攪碎了那一隻靈質之手,將殘存的利刃奪過,自手中,仔細端詳,警著季覺慘烈的模樣時,便再忍不住「敬佩』感慨:
「我怎麼今天才發現—--—餘燼之道里,居然來了個捨身一搏的正義使者?不畏權威的猛士?」
兼元冷笑,「我又該如何稱呼你?」
季覺沉默著。
就像是走神了一樣。
可不知為何,卻想起了不久之前時墟里不死的病人們。
他們的哭聲,吶喊,無聲的悲鳴,迴盪在雨水和黑暗裡,同眼前的其他人的一樣。
如此熟悉。
就像是當年的自己。
大地焚燒,灰如雨。
火焰奔流,帶著地獄,帶著更多的痛苦,從荒蕪的世界裡穿過,流入眼淚的大海,再也不見了。
可他又算得了什麼呢?
那麼多痛苦的人裡,特殊的傢伙未必要多季覺一個,那麼多死去的無辜者裡,也未必就一定非要少自己一人。
自始至終,他只是幸運而已。
他只是恰巧運氣好,被全世界最好的人,被-—----她所愛著。
所以,大可不必有一個特殊的稱呼,也不必用一個冠冕堂皇的名字去概括。
正因如此,才感覺到如此的遺憾和慚愧。
抱歉,錢主任。
他自嘲一嘆:「我果然不是個好醫生啊。」
那一瞬間,季覺的手中,骨刀自血肉之中伸出,落入五指,半透明的刀鋒之上,慈悲不再,鋒芒畢露。
指向了兼元的面孔。
可緊接著,又在他反應過來之前,調轉。
刺下!
貫入心臟,扭轉!
「隨你怎麼叫吧,兼元。」
自幽邃宗匠的錯神情之中,季覺,坦然一笑:「叫什麼都可以。」
不曾懷有大愛,也不具備什麼慈悲,
假仁假義丶瞻前顧後丶冷漠涼薄,徒有一腔憤怨和怒火,丁點上不了檯面的小聰明。做不了正義的使者,當不成妙手仁心的醫者,更不是百折不撓的勇士——
「我是你們的敵人,兼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