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破鋼鐵和機械聚合而成的面孔之上,依稀還殘留著野獸一般的掙擰模樣,一顆顆猩紅閃爍的燈光彷彿眼瞳。
死死的凝視看廢墟中四散的身影。
猛然撲上!
一個又一個,一隻又一隻。
當一隻怪物自踐踏中破碎時,便有更多的怪物自染血的機械之中再度睜開眼睛,飢渴爬行,啃食惡孽,無止境的膨脹身軀。
啼哭聲如此清脆,哀嚎聲也變得如此悅耳。
天穹之上,陰暗的虹光震怒湧動著,不斷的降下一道道耀眼的光柱,碾碎那些肆虐奔行的怪物,可卻完全徒勞無功。
一次次的清理環伺在聖所之旁的龐大怪物,可是卻無從阻攔支柱的崩裂和坍塌。
原本擎天立地的存世之孽,此刻已經被現世之重壓彎了脊樑,再難支撐漩渦的投影,那一片裂開的龐大創口漸漸收縮,背後的龐大漩渦,也變得虛幻飄渺,難以觸及。
四首之上,再難掩飾震怒。
虹光如暴雨,灑下,攪碎大片的鋼鐵怪物,可無數飛進的碎片裡,卻有更多的怪物自血水和仇怨裡再度爬出。
貪婪的啃食孽化,迎接畸變,再然後,毫不理會上位之孽的壓制和控制,反口相噬!
「感覺如何?祭主聖人閣下?」
自巨響之中,好像有遙遠的聲音傳來。
當盧長生冷眼回眸時,便看到了,飛空艇之中,那個撐著扶手丶支離破碎的身影,那一張遍佈疤痕和裂口的面孔。
白髮斑駁,身軀殘破,可眼眸如同地獄的熔爐,灼紅湧動不休。
似是疑惑那樣,漠然發問:「這一份大孽所締造的苦恨和絕望,是否甘甜可口?」
轟!!!
盧長生再無顧忌,抬起手,向著那礙眼的眼光,猛然握緊。
漫天虹光收束,奔流,瞬間千萬道延伸而出,侵蝕丶碾壓丶轉化丶滲透丶衝擊丶撕裂------難以計量的海量攻擊在瞬間顯現,可季覺只是揮手。
全領域流轉管控,一切躁和衝擊,盡數被轉移至泉城之中,碾碎了一個又一個兼元所造的結點。
到最後,狂暴的力量餘勢不休,悍然撞擊在化為天柱的工坊之上。
地動山搖。
幽暗之中彷彿傳來了震怒的低吼,可是卻聽不清晰。
緊接著,季覺再度揮手,下達指令一一【聚合】!
轉瞬間,大地之上,無數馳騁的怪物裡,驟然有龐然大物升起。
海量機械拼湊在同一處,彼此嵌合,數之不盡的獰面孔悲鳴哀豪著,
重疊,蛻變為嶄新的模樣。
就像是畸變的巨獸一樣。
一條條肢體將沉重如山巒的身體撐起,悍然撞擊在盧長生的大孽化身之上,即便這一份力量同盧長生相較,又是如何的渺小和薄弱。
「虛有其表!」
自墜落的天穹之下,盧長生猛然揮手,自千頭萬緒之中抽出一份的精力,便將撲面而來的龐大怪物碾成粉碎:「除了長的大點,有什麼用?」
可緊接著,無數碎片落在地上之後,卻有嶄新的輪廓從其中顯現。
一度破碎,一度重組。
吞噬同化了更多的同類之後,那一具身軀越發的清晰和分明,就像是狂的野獸,糾纏不休!
當張口時,便噴出無窮孽毒。血液流出,熾熱的燃料之中火星進發,化為了烈焰的洪流。衝撞,糾纏,撕咬,啃噬。
再緊接著,第二隻龐然大物從地上升起,然後是第三隻--」·
轟!
自大孽的輕蔑俯瞰裡,又一隻宛如樓宇的怪物化為粉碎。
徒勞無功。
可不知何時,無以計數的點點猩紅,已經懸浮在了空中。海量的怨毒和遺恨如同星火一般,煥發光芒。
季覺再度,伸出了手。
全領域流轉管控的許可權之下,曾經充斥泉城,把持所有的千萬無形之手,自此刻再度浮現,彼此重疊。
到最後,就好像昔日聖賢的形象再度重現。
所還原的,不過是萬手中的其一!
但現在,當那一隻手掌隨著季覺的動作而一同抬起時,整個世界彷彿都在那五指的運轉之下停滯。
當那五指展開時,大地之上數之不盡的金屬碎片升起,重組,拼湊,落入掌心中,化為了一把粗又沉重的龐大手槍。
漫天遺恨和血光陡然一震,收縮,匯聚,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