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此為貞子小姐,彼為貞子先生。都是大大的有名。說來也奇怪,我也算好個週末在龍家進進出出的,但是,居然從來沒見過龍斐陌。以致於有一天,當我在給龍斐閣講課的時候,一抬頭,嚇了一跳。有一個人站在門口,眼光犀利地打量著我。眼神似乎還略帶詫異。我還沒來得及開口,身邊的那個原本就有些心猿意馬的人立刻歡聲叫道:&ldo;哥,你回來了?&rdo;門口那個人踱了進來,淡淡地&ldo;嗯&rdo;了一聲,旋即開口:&ldo;我出國這陣子,家裡怎麼樣?&rdo;&ldo;挺好。&rdo;龍斐陌暼了我一眼,皺了皺眉,隨即吩咐道:&ldo;斐閣,你跟我上來一下。&rdo;我枯坐在客廳裡,樓上一片寂靜。我百無聊賴地到處看,龍家兄弟倆住的是三層別墅,客廳空間很大,幾乎沒有多餘的裝飾,只是在一面牆上,錯落有致地掛著好幾個大大小小的動物標本。想當初,龍斐閣十分自豪地對我指點道:&ldo;這是snipe,一種動作很靈活的小鳥,要獵獲很不容易,那是蒼鷺,那邊是麋鹿,還有……都是我哥在美國的時候狩獵來的。&rdo;他翹起拇指,&ldo;他有狩獵許可證,槍法很準。&rdo;我暈頭轉向地分辨不出是什麼,只覺得不舒服,下意識地對那個看上去原本就十分冷冽的男子,更多了一份莫名的畏懼。突然,樓上傳來一陣隱隱約約的說話聲。我側過耳朵去聽。聽了半天,只聽到模模糊糊的:&ldo;……是我……我不喜歡……能不能……&rdo;我想了想,再想起龍斐閣在泰國餐廳裡說過的話,若有所悟。想必,他聘我做家教,是揹著其兄的。看得出來,他從小嬌生慣養的,這種偷樑換柱的事,想來不會是頭遭。正想著,有人徐徐下樓。我抬眼一看,是龍斐陌。一會兒功夫,他已經換了一身休閒裝,外罩v領羊絨衫,果然像上期財經週刊上寫的那樣:面如冠玉,挺拔瀟灑。他很輕鬆地在我對面的沙發上坐了下來:&ldo;你好,俞小姐。&rdo;&ldo;你好。&rdo;他看著我,口氣聽上去仍然很平淡:&ldo;對不起,我不知道斐閣原來這麼自作主張。&rdo;我也看著他,平靜地:&ldo;沒關係。&rdo;他的目光閃了閃,竹節般的手指在沙發背上有節奏地敲著,依然不疾不徐地;&ldo;坦白地說,我不認為,你會比我先前給斐閣請的老師合適。&rdo;話裡的逐客意味甚濃。我笑了笑:&ldo;我也不認為。&rdo;我一直在等他這句話。從大二開始,前前後後我也給好幾個老外做過家教。不要以為老外個個都大度好說話,小肚雞腸嘮嘮叨叨的也不乏其人,但基本上,從一開始不可避免的小小摩擦,到後來的漸漸磨合,大多數都算好聚好散。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他的目光又閃了閃,略帶玩味地看著我闔上書本,整理著手邊的東西,冷不防問道:&ldo;我能不能問一下,&rdo;他抿了一口手中的茶,閒閒地,&ldo;能讓斐閣回掉北大復旦的資深教授,你總該有自己的一套教學計劃吧?&rdo;咄咄逼人是吧?我把書裝進包裡,站起身來,乾脆地回他:&ldo;沒有。&rdo;連對不起二字都欠奉。他揚揚眉,話音依然平緩地:&ldo;……沒有?&rdo;我埋頭整理完東西,闔上揹包,拉上拉鍊,不客氣地:&ldo;你不是也學過麼?你不會不清楚學語言需要環境,天賦,還有努力吧?&rdo;我聳聳肩,&ldo;光靠老師教,是教不會的。&rdo;接著,我又補了一句,&ldo;有很多東西,書本未必教得到,就算書本教得到,總還有個體差異。&rdo;堂堂加州大學企業管理碩士,不一樣又倨傲又目中無人?不知為什麼,我很討厭他臉上那種淡淡的似有若無的譏諷。所以,我的態度同樣不算善意。沒關係,儘管炒了我吧!一直沒有人應答我。甚至,他臉上的表情都沒有絲毫的改變。我看了看錶,跟桑枚約好了陪她去看電影的,時間快到了,於是,我看向沙發上斂眉品茶的那個人:&ldo;對不起,我還有事。&rdo;我轉過身去,&ldo;再見。&rdo;應該是不用見了。快走到門口的時候,我聽到一個聲音:&ldo;俞小姐――&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