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電話這頭微微苦笑,輕輕地:&ldo;bye。&rdo;甯浩激動得口齒不清:&ldo;喬楦……喬楦……她……&rdo;電話被劈頭搶了過去,伴著我熟悉的高嗓門和不文雅的國罵,&ldo;真&tis;&tis;沒用,一點點小事就激動成這樣!告你俞桑筱,我生了個小子,限你半小時內屁顛屁顛來醫院看我,過時不候!還有,&rdo;她想了想,補了一句,&ldo;你老公就甭來了,我怕他把我寶貝兒子給嚇哭!&rdo;我想笑,半晌之後,還是隻說了一句:&ldo;等我。&rdo;我的日子,就這樣慢慢的,度日如年地一天天過去。龍斐陌,他真心狠,他真的不回來了。我站在門前,猶豫片刻,還是敲了敲門。很久很久,久得我以為裡面沒有人了,我已經轉身了,突然間門開了。我下意識睜大眼睛。大腹便便的秦衫站在門口,沒什麼表情地看著我。她的語氣,聽不出厭惡還是冷淡:&ldo;你不是有鑰匙,何必敲門?&rdo;我沒有回答。她頓了片刻:&ldo;你來有事麼?&rdo;我輕輕然而清晰地:&ldo;龍斐陌在嗎?&rdo;她冷笑一聲:&ldo;怎麼,七八天了,終於想起來你還有個老公叫做龍斐陌了?俞桑筱,你到底是怎麼做人家妻子的?!&rdo;的放在以前,我或許會反唇相譏一番,但此刻我完全沒有心情,我徑自越過她,一言不發朝樓上闖去。我徑直闖進了他的書房。一進門,我就苦笑,看起來,他已經把這裡當成了他真正的家。那麼,我在的,那一個呢?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抬頭,似乎並不意外看到我:&ldo;有什麼事嗎?&rdo;他的頭重又低了下去,彷彿壓根沒看到我站在那兒已經整整半個小時的尷尬。我知道,他向來很忙,但是,遠遠還沒有忙到跟家人說話都還要見fèngcha針的地步。至少,報紙上,我依然可以偶爾尋覓到他們兩個人的身影。我垂眸,心裡苦笑,龍斐陌,你真的,一點點餘地都不給我了嗎?原來,當你的狠絕用在我身上的時候。原來,當你轉身棄我而去的時候。原來,當你不再回頭,甚至不願意再看到我的時候。我才發現,有個人肯等你,願意等你,一直等你,是這個世上,至大的幸福。我倔強地站在那兒。我告訴自己,俞桑筱,如果你再錯過最後這一次機會,神仙也幫不了你。在他終於忍不住拋下筆,不看我,轉身的一瞬,我終於開口了。這一次我幾乎沒有任何猶豫,我知道,我已經沒有了猶豫的餘地。我輕輕地:&ldo;斐陌,我愛你。&rdo;他的背影頓時僵住了。我看著他,他頎長的背影,烏黑的發,修長光潔的臂,和那隻一直緊攥著的手,我的眼眶微微一溼,我輕輕地:&ldo;即便你下定決心要判我出局,在陳列你的理由之後,是否也允許我作一下最後的申辯?&rdo;我清晰地看到他的背微微一凜,但是,他仍然沒有轉過身來。我低頭,窗外竹影橫斜,疏漏有致,在月光映襯下,淡淡灑落在我身上,我的淚不由自主往眼眶中湧,我要費好大力氣,才可以逼回去:&ldo;我認識何言青之前,我的生活,是綿延不斷的陰雨天,偶爾天晴,多半下雨。可是,他出現了,他就像一道彩虹,從未有過的燦爛,照得我眼前一片光亮……&rdo;我聽到面前輕輕的細碎的什麼聲音。我不去分辨,無心理會:&ldo;之後發生的事,可能喬楦已經跟你說過,但無論她怎麼跟你形容,有一點,她始終不知道,後來我獨自一人又去了趟黃山,取下連理樹下的那把銅鎖,親手拋下了山谷。這些年來,無論真相前或後,我對何言青,就像他曾經說過的那樣,如那棵石榴,一度失去蹤跡,可是,我知道他仍然生活在這片土地,我知道他仍然呼吸著跟我一樣的空氣,已經夠了。縱使夜闌人靜的時候,可能黯然,或許失落,但是,永不回首。&rdo;我緩緩地,&ldo;即便沒有你,也是一樣。&rdo;這個世上,很多我們以為念念不忘的東西,就在唸念不忘的過程中被慢慢遺忘 。&ldo;可是,你還是出現了。&rdo;&ldo;我從地上爬起來,在父親暴跳如雷即將發飆的的時候看到你,你跟桑瞳站在一起,你只看了我一眼。&rdo;&ldo;我推不掉斐閣的自作主張幫他補課,他心猿意馬,我索然無味,你咄咄逼人,你不允許我辭職,你警告我離斐閣遠一點,你喜怒無常,高深莫測。斐閣的生日宴會,我真的不想去,我覺得可能會發生些什麼,可我終究還是去了。我一定是大腦短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