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隔已經這麼久了,他的肢體語言,一舉一動,她依然熟悉。簡庭濤慢慢地解開她的衣領,將唇輕輕地,輾轉烙在她的肩頭。很久很久以前,新婚之夜,他也是這樣,輕輕地,將吻烙在同樣的位置。那個時候,他曾經說過:&ldo;心素,這是專屬我的……&rdo;他還說過:&ldo;心素,你……也是我的……&rdo;那夜,他的狂喜,他的溫柔,一直印在心素心上,即便,即便……,她也從未忘卻。正因為無法忘卻,所以,她一直不諒解,她一直有怨恨。這一切的一切,只因為,只因為,還有……愛。他,又何嘗不是如此?簡庭濤逼近她,幾乎將鼻尖抵住她的,他的呼吸熱熱的,吹拂到她臉上:&ldo;心素……&rdo;他輕輕啃齧著她的耳朵:&ldo;……我是誰?&rdo;他的語氣中,說不出的堅持和固執。心素怕癢,躲閃之餘,不知道為什麼,心中微微酸楚,這個曾經驕傲的大男人,這個曾經固執得有點自大的大男人,同樣的,這個對感情幾近潔癖的大男人。這一刻,他的口氣中,居然有著一絲絲的不確定。她的眼角,滲出點點的淚。她緩緩轉過臉去,第一次主動地摟住他,主動地,將自己的唇貼了上去。幾乎在同一刻,她得到的,是更纏綿,更深切,更輾轉的回應。夜深了。窗簾吹拂起一室的暖意。忘川河,奈何橋,彼岸花,在那一刻,終於慢慢遠去。遁世的輪迴第二天,心素醒來的時候,天已大亮。明媚的眼光透過淺米色的窗簾,隱隱灑了進來。一年來,她第一次睡得這麼晚。她先是一驚,隨即釋然,今天是週末,不用上班。她的視線,轉回到c黃上,動了動身體,突然間,感到有點不對勁。她的身旁,多了一個原本應該在客房c黃上的枕頭,枕頭上,還有小小的凹痕。嗯……她想起來了,昨天,昨天……簡庭濤送她回來,後來,很晚了,再後來……她輕輕呻吟了一聲,將頭埋到了枕頭裡。突然,門口傳來一個清朗的聲音:&ldo;醒了?&rdo;心素循聲看去,是穿著一身淺色休閒服,略帶慵懶地靠在門邊的簡庭濤。她一窘,將頭埋進被子。簡庭濤慢吞吞走過來,在她身邊坐下,掀開被子一角:&ldo;懶蟲,起來吃午飯。&rdo;心素眨了眨眼,一邊伸手去撈被子,一邊低聲嚷道:&ldo;你先出去。&rdo;簡庭濤屏了屏息,隨後,伸出修長的手指,在她纖細的頸邊輕輕劃過,似笑非笑地:&ldo;傻瓜。&rdo;他慢條斯理地,拿起c黃邊的衣服,&ldo;我幫你。&rdo;心素大窘,幾乎有些結結巴巴地:&ldo;……不……用……&rdo;她徒勞地,想要去搶衣服。簡庭濤輕鬆地攔住她,他伏低身體,俯向心素:&ldo;真的不用?&rdo;他的眼裡,微微的笑意。心素咬牙,一個字一個字地:&ldo;真……的……不……用……&rdo;可惡!他就是算準了她連動都不敢動,才故意這麼逗她。這個簡庭濤,還是和剛結婚那年一樣可惡!簡庭濤挑了挑眉,站了起來:&ldo;那好,兩分鐘之後,如果你還沒好,我再進來。&rdo;某人施施然出去了。等到心素推門出去,嚇了一大跳。簡庭濤坐在她的小餐桌旁,聚精會神地盯著膝上型電腦,在看著什麼,旁邊堆了一堆檔案,還有一杯香濃馥郁的咖啡。她一愣,有些狐疑。她不記得他昨天帶了筆記本過來。她目光轉了轉,更是一愣。在客廳的小沙發上,放著幾個裝衣服的大服裝袋。明顯是全新的。她看著房間裡除她之外的那個人,一直心無旁騖地盯著電腦,彷彿她不存在,一時不便開口相詢,腦子裡一片暈乎乎的,便往廚房走。進了廚房門,她接著發愣。流理臺上,滿滿當當地,放滿了一碟接一碟的精緻菜色,旁邊是一大包調味料,還有幾盒卡布其諾咖啡。簡庭濤的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