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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柯一直都是對的。還記得他曾經說過,林涼,我一直以為,你應該是夏小梳那種樣子。是的,我開始寫那樣曖昧頹廢的文字,完全是因為夏小梳。我當自己是她的靈魂,痛苦著,張揚著,凌厲著。這三年來,夏小梳是一個鮮豔的軀殼,而我當自己是她體內那顆鮮豔的靈魂。只是,每個安靜的夜裡,我們都生活在高考之前。那個時候,我們眉眼恬淡,梳著最簡單的頭髮,穿著棉布裙子。她傻傻地喜歡著蘇漸;而我等待著那個將要相遇的男子,他叫桑柯。所以,我可以原諒桑柯,卻做不到和桑柯在一起。我怕幸福的時候會想起夏小梳。不知道她現在流浪在哪個城市裡,不知道有沒有人讓她委屈。當然,我也沒有告訴桑柯,夏小梳是我的妹妹。我怕他知道後,會更內疚更難過。世界上就這麼一個男人,他一笑,我的整個心都笑了;他一皺眉,我整個心都痛了。如果他一難過,那麼,我的心該放在哪裡?10夏小梳,哪裡,才是我們相遇的地方(2)從那天起,我和蘇漸成了兩個等愛的孩子。蘇漸的手指翻過地圖,觸控過每一個城市、山巒和海洋。他衝我笑,傻傻地笑,他說,林涼,你看這個樣子,我就會觸控到夏小梳。我想,她總會在這個地圖上的某個地方,他說,林涼,你說對嗎?說完,他就哭了。我也哭了,我在想,此時,桑柯的手指會不會在某個地圖上觸控過我所在的城市,然後,像蘇漸這樣傻乎乎地笑,又傻乎乎地哭。或者會不會,將來的某一天,我們在某地遇見,終不過如路人一般擦肩而過。就像戲文裡說的那樣,到底如花美眷,終不過似水流年。桑柯,小梳,你們看,這有多荒涼。窗前種著言小珀一言小珀一直在做一個夢,夢裡她和蘇果還在讀幼兒園,她讀小班,蘇果讀大班。阿姨讓大班同學說自己的夢想,輪到蘇果時,他揚著圓腦袋,奶聲奶氣的,我要蓋個大房子,有個大窗子,窗子外面是個大罈子,裡面種著言小珀……言小珀醒來後,對著窗戶傻笑。陽光剛有三分暖暖的溫度,枝頭上的綠便開始蠢蠢欲動。言小珀在櫻花樹下逗漢克,那是隻漂亮的小德牧,不到倆月,剛被蘇果從寵物市場買回來。言小珀不停用巧克力豆逗弄它,恰好被蘇果看到。蘇果滿臉通紅地衝她喊,不是告訴你了,德牧不能吃巧克力!會出人命的!言小珀被他吼得先一愣,後又斜他一眼,它又沒告訴我它不吃這東西。什麼人命?它什麼時候承認它是人了?蘇果氣急敗壞拉過言小珀,你真是豬!不折不扣的豬!言小珀將漂亮的桃花眼翻成猙獰的爛桃眼,不緊不慢地回應,難道豬還有又折又扣的嗎?那是燒豬。蘇果一句話也說不出,抱起漢克就走,言小珀不依不饒地用巧克力豆在他身後大練小李飛刀。蘇果說,小珀,你回宿舍去!言小珀說,我知道,你要私會段曉紋是吧?小心我告訴你爸。蘇果臉紅脖子粗。窗前種著言小珀二隻要高興,言小珀就會構思出無數個段曉紋安cha在蘇果生活中,還每次都振振有辭。言小珀總讓蘇果啞口無言。從小到大,她都是他身邊的炸彈,還是不定時爆炸的那種。蘇果問過言小珀,你為什麼好端端考到這個中學?你媽不是讓你念女子高中嗎?言小珀白他一眼,輕蔑地笑,她說蘇果,你這人越來越不誠懇,你不就是覺得我總在你身邊晃,礙著你找美女了嘛。言小珀意思很明白,她小蘇果兩歲,也就低蘇果兩級,因為蘇果讀高中,分開兩年。去年夏天,當言小珀張著血盆大嘴在蘇果校門前笑得天昏地暗那一刻,蘇果知道自己逍遙了兩年的日子就此結束了。他悶聲幫言小珀搬行李,臉上還得擠出有革命高度的笑,熱情招呼言小珀的爹媽。言小珀她爸走時滿眼傷感,說,蘇果,我們家小珀就交給你了。蘇果覺得他傷感得很虛假,那絕望的眼神簡直該移植到自己臉上。只是,蘇果是紳士,從來不會承認,他是這樣頭疼言小珀。所以當他看著言小珀輕蔑的桃花笑,還是很好脾氣地說,我只是覺得你來這所中學屈才啊。窗前種著言小珀三言小珀說,蘇果,你是不是討厭我?算了,我給我爸打電話,讓他把我接走吧,別妨礙你追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