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她求的就只是一夜,那些她就不苛求了。她嬌笑地看著他,&ldo;衛大人,你在說笑嗎?你會為你留宿過的每一個煙花女贖身嗎?現在官員的酬勞很多呀,你準備了多少金屋藏嬌?&rdo;&ldo;啪!&rdo;無預期地,他抬手打了她一個耳光,粉嫩的小臉上立刻就紅腫一片,&ldo;如果你喜歡這脂粉香窩,你可以盡情留下,無人會勉強你的。&rdo;他從衣中掏出一綻白銀,扔在c黃上,冷冷地說:&ldo;這夠付你一夜的花資了吧!&rdo;她費力嚥下喉頭的硬專塊,堆起一臉媚笑:&ldo;夠了,衛大人,昨夜是開苞,以後你再過來,你不需這麼多了。&rdo;衛識文不敢置信她會這樣說,這哪裡是他欣賞的不俗女子呀,他雙唇不停地顫抖,硬是將湧上心頭的往昔壓下,&ldo;不會再有以後了,你這樣的女子,本官不屑留宿二次。&rdo;他乾脆拿把刀將她殺死算了,玉奴踉蹌退了幾步,她全身充滿痛楚,再也假裝不起,只得背過身去。&ldo;我,我走了,保重!&rdo;他深深再看了她一眼,轉身而去。她再也支撐不住,捂住臉,痛哭出聲。可惜他沒有轉身看到。可惜她也不知,行走在雨中的衛識文,現在滿心滿懷都是她的身影。正文:三十六,孤燈寒照雨,深竹暗浮煙 上二年後,雲南,將軍府。&ldo;天兒,原來你人在這呀!&rdo;一個穿著淺青色衣袍,長得俊武高大的男子快步走到後花園中。園中有兩位女子,一位秀麗文靜的少女正蹲在柵欄上幾株盛開的菟絲花前,目不轉睛地看著,另一位著雲南白族服裝的女子則撐著把傘,越步越隨地跟著看花的女子身後,她倆聽到聲音便抬起頭,同時對來人露出溫暖的微笑。&ldo;燕大哥!&rdo;&ldo;將軍好!&rdo;燕宇開心地躍到天兒的身邊,低下頭,&ldo;這麼專心看什麼呢?&rdo;天兒指指花蕊,燕宇湊近一看,原來蕊中有幾隻螞蟻正齊力搬著個什麼東西,他笑出聲來,&ldo;哦,這麼有趣啊,難怪天兒眼眨都不眨。&rdo;天兒認真地點點頭,又轉身過去。天兒完全恢復只不過才半年,看著她摘花撲蝶,一臉純真地在園中嬉戲著,燕宇就有一種如獲珍寶的喜悅。天兒講話很少,有時還會恐懼,生人在場,她便會緊緊抓住他的手,躲在他身後,身子一個勁的顫抖,直到別人離開,她輕輕鬆口氣,衝著他綻開一絲孩子般的笑意。夠了,燕宇一點也不苛求。從天兒到了雲南,有了意識,骨架癒合,五臟歸位,再慢慢下地康復,扶著柺杖,到可以完全正常地行走,他等了一年六個月,天天看著、守著,為天兒的每一個進步歡喜流淚。遺憾的是天兒的神智仍然停留在兒時,對地上跑的、天上飛的每一個小生命都特別憐愛,對大地間的花花糙糙也很痴迷,雲南四季如春,鮮花綠糙處處可見,天兒最愛的就是挽個花籃到園中忙碌著,一忙就是一日,飯都不記得吃,害他有時想見她都要尋過來。她偏頭看著小螞蟻們終於合力把食物舉出了花蕊,不禁輕撫胸口,嘴角微微左傾。陽光下,她長髮飛揚,一身雪衣,腰帶飄蕩,燕宇悄悄地俯身下來,輕輕吻了下她的臉腮。腮邊有些溼潤,她雙手交於身後,抬起頭給了他一個孩童般的笑意。燕宇在心中輕輕嘆了口氣,如果講有一點不足,那就是天兒根本不懂一點兒女情長。他抱她親她,她都是孩子似的笑笑,轉過頭就又忙自已的去,害他一點點柔情立刻就消失在空中。他總不能對個孩子談情說愛吧,現在的天兒越來越美,黑眸如春潭,一點色澤都能讓他沉醉,可惜她專注的目光卻不是他。&ldo;天兒,今日城中綢布莊送來幾件新衣,我們回去看看可好?&rdo;他的手臂環住她的腰,把她從地上拉起。她戀戀不捨地又看了下花兒,點點頭。&ldo;金花,你把小姐的籃子裝滿花,放進小姐的房內。&rdo;金花是將軍府專門照顧天兒的侍女。花籃是天兒的寶貝,有一刻不看到,她就會六神無主。他陪著她一路走回寢樓。中途有士兵經過,看著天兒,都關心地停下問候一句,是認識的人,天兒回個淡淡的笑意,但仍要抓緊他的手。燕宇喜歡天兒對他的依賴,愛憐地包緊小手,走進樓內。衣櫃著果然掛著幾件新衣。天兒好奇地攤開新衣,款式跟她身上穿的差不多,都是春白色,腰帶長長的,飄逸如風。雲南恆溫,四季只一季,衣衫不必備下很多,而燕宇一心地寵她,時不時就讓綢布莊送幾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