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丁卓回了一個&ldo;好&rdo;，跟她說晚安。孟遙腦袋有點兒鈍，似乎從回到鄒城這一刻開始，她就什麼都不想去思考。清晨醒來，孟遙收拾之後，去蘇家探望蘇欽德和陳素月。陳素月將她迎進屋，笑問：&ldo;什麼時候回來的？&rdo;&ldo;昨天晚上。&rdo;&ldo;放假這麼晚啊？放幾天？&rdo;孟遙把自己帶來的東西遞給陳素月，&ldo;初七上班。&rdo;陳素月接了東西，替她倒水端茶，又把水果瓜子都端上來，坐下陪她聊天。她精神比上回在旦城時更好，大約也已漸漸走出喪女之痛。孟遙多少覺得寬慰一些。坐了一會兒，蘇欽德從樓上下來了。孟遙陪著兩人聊了會兒天，陳素月留她吃中飯。&ldo;今天團年，我還得趕回去幫忙。阿姨你們也得忙，今天就先不吃了。&rdo;陳素月笑一笑，起身送她，&ldo;曼真都不在了，這年過不過，區別不大‐‐你先回去忙吧，看初二還是初三，你們一道過來吃飯。&rdo;一整天，孟遙跟孟瑜在家裡忙進忙出。王麗梅看中這個，覺得要是年沒過好，這一年的頭就沒開好，因此雖然家裡只四個人，還是要張羅一大桌子菜。晚上，一家人看著春晚，吃了團圓飯。以前外婆還健旺，總要熬到零點才睡，現在精神頭大不如前，到十一點就一定得上c黃睡覺。王麗梅常年cao勞，今天又忙了一天，很快也就去睡了。春晚冗長又無聊，孟遙跟孟瑜大眼瞪小眼。最後，孟瑜說：&ldo;姐，我餓了。&rdo;孟遙坐直身體，&ldo;吃什麼，我去熱點兒菜。&rdo;孟瑜抱住她，撒嬌，&ldo;那當然是要吃大遙遙烤的小紅薯。&rdo;孟遙哭笑不得，&ldo;現在都不燒炭了，我到哪兒去給你弄。&rdo;&ldo;有啊，&rdo;孟瑜狡黠一笑，&ldo;上回要跟同學燒烤，買了點兒白炭，還沒燒完呢。&rdo;孟遙笑了，&ldo;敢情是在算計我呢。&rdo;電視沒關，兩個人去廚房裡把炭盆燒起來，架上鐵架子。兩人坐在小板凳上，圍著炭盆，一點兒火光映在臉上，紅彤彤的。小時候冬天取暖，也是這樣的場景。孟遙翻著紅薯，烤了一會兒，漸有甜香溢位來。孟瑜拿著根不知從哪兒弄來的燒火棍，扒拉著炭盆裡的炭。孟遙看她一眼，狀似漫不經心，&ldo;你這回期末考試怎麼樣？&rdo;孟瑜回過神，語氣淡淡的，&ldo;還行吧。&rdo;&ldo;就半年了，抓點兒緊，別的什麼都能放一放。&rdo;孟瑜頓了下，抬眼看向孟遙，&ldo;媽是不是跟你說什麼了？&rdo;孟遙沒否認，&ldo;她擔心你，說你幾次週考月考成績都下滑了。我相信你有分寸，所以我一直沒多問。&rdo;孟瑜悶聲說：&ldo;知道你們想什麼，沒那回事。&rdo;孟遙盯著她。孟瑜垂著眼，神情懨懨。這表情，斷然不像是沒什麼事的樣子。讀大學的時候，孟瑜才十歲。她在家裡待得少，孟瑜的很多事，她也不算特別清楚。王麗梅是容易大驚小怪的性格，是以孟瑜遇到什麼事，更願意跟姐姐傾訴。&ldo;你有什麼事，都能跟我說，解決不了的，我還能開導你兩句。&rdo;孟瑜沒說話，燒火棍子一下一下戳著炭盆。她不願意說，孟遙也就不多問了。沒一會兒，紅薯都烤好了。孟遙拿筷子把紅薯夾進盤子裡，把炭盆端去門外，去浴室洗了把臉。孟瑜已經剝開紅薯咬了一口，舌頭被燙了一下，張著嘴大口大口哈氣。孟遙笑了，&ldo;你慢點兒吃，沒人跟你搶。&rdo;她自己也想嘗一嘗，剛拿紙巾包了一個，放在茶几上的電話響起來。放下紅薯，彎腰把手機撈起來，一看，丁卓。頓了下，她向孟瑜看了一眼，孟瑜正津津有味地吃著烤紅薯。她接起電話，向著窗戶走去。&ldo;喂。&rdo;&ldo;買了點兒煙花，你現在方不方便出來？&rdo;&ldo;還有誰？&rdo;&ldo;就我，還能有誰。&rdo;孟遙有點猶豫。丁卓聲音低沉：&ldo;出來吧，咱們說會兒話，有什麼問題現在就解決，別帶到新年去。&rdo;孟遙沉默一瞬，&ldo;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