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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姐……&rdo;&ldo;你這麼大了,自己做主。覺得合適就帶回來。&rdo;蘇靜神色平淡。蘇南穿上羽絨服,戴上帽子、手套和圍巾,全副武裝地出了門。過了橋,遠遠的,看見一輛車打著雙跳。走近,卻見一人靠車站著。一件黑色大衣,看著有些單薄。風捲起一縷淡青色的煙霧,一點火星時明時暗。聽見腳步聲,陳知遇抬起頭來。蘇南立在他跟前,隔了兩三步的距離。陳知遇伸手,&ldo;過來。&rdo;蘇南搖搖頭,&ldo;陳老師,我也有話要跟你說。&rdo;陳知遇丟了煙,往前一步,一把抓過她手臂,帶進懷裡。太久沒見了。好幾次想過來見她,她總是推脫。要不是顧佩瑜說起,他恐怕到現在都不明白,年關這段時間,她若即若離的態度究竟是怎麼回事。手臂勒得很緊,自己都沒察覺,頭埋在她頸間,狠狠地嗅了幾下。忍不住,手指捏著她下頷就吻下去。煙味有點嗆。這麼長一段時間壓抑的情緒,頃刻就湧上來。伸手去推,沒推開。像是迎面被人潑了一缸隆冬的夜色,那一種冷和不見天日,深入骨髓。多愛他,這時候心裡就有多痛。終於,喘息的瞬間,蘇南找著機會說話:&ldo;……南山下雪了嗎?&rdo;陳知遇愣了一下,&ldo;地勢高,冬天一直有雪。&rdo;&ldo;我們去看雪吧。&rdo;前年跟他初見。他說:&ldo;這個季節,煙塵柳絮,也沒什麼可看。冬天來吧,雪景不錯。&rdo;她或許瞭解你的堅持,你卻不一定進得去她固執的內野。‐‐簡媜&iddot;蘇南迴到家裡,簡單收拾了行李。車碾過冬日濃重的夜色,一路往崇城方向駛去。窗外風聲呼嘯,沿路燈火一盞一盞向前延伸,在遠處連成兩條逐漸併攏的線,最後在視野盡頭模糊成一片,消失。淺黃車燈裡,細碎雪花被風颳著,漫漶著撲向前窗玻璃。晚上九點,他們到達崇城南山。路上掩著一層雪,地面溼滑,休息站再往上,車就不讓繼續開了。陳知遇找車位把車停下,拎下行李箱,領著蘇南前去山間的民宿。走了約莫一公里,眼前出現幾棟白牆青瓦的建築,簷下掛著幾盞橙黃的燈。門上的鈴鐺叮鈴鈴響一聲,陳知遇掩上門,裹著細雪的風被擋在門外。民宿的老闆趴在櫃檯上打盹,聽見鈴聲驀地驚醒,一抹臉,往門口看一眼,立馬顛顛地迎上去,&ldo;陳先生。&rdo;&ldo;後面二樓那間房,空著嗎?&rdo;&ldo;空著空著。&rdo;從大堂出後門,穿過一條結了細雪的鵝卵石路,到了一棟獨立的木質小樓。老闆檢查了屋內的水電裝置,把鑰匙交給陳知遇之後就撤離了。&ldo;把外套脫了吧。&rdo;陳知遇接過蘇南的羽絨服,拍了拍上面的溼氣,掛在進門直立的木頭衣架上。室內面積不大,室溫起來得快,空氣裡有一股木頭的清香氣息。陳知遇回頭一看,蘇南正站在房間中間抬頭看房頂的燈飾。五對鹿角形狀的樹杈,不規則地分佈一圈,每一根上面裝了一盞小燈。&ldo;喜歡?&rdo;蘇南點點頭。陳知遇把窗戶開啟一線透氣,&ldo;我設計的。&rdo;蘇南一愣。&ldo;這家民宿是我一個本科同學的作品,我跟著參與做了一點室內的設計。&rdo;&ldo;還有什麼是您設計的?&rdo;陳知遇抬手,指一指她坐著的木頭椅子。蘇南立即站起來,觀察片刻,&ldo;真有特色。&rdo;陳知遇也脫了外套,只穿襯衫,&ldo;你吃過晚飯了嗎?&rdo;蘇南看他一眼,片刻,才意識到,&ldo;您還沒吃?&rdo;陳知遇&ldo;嗯&rdo;一聲,拿手機給前臺撥了一個電話,&ldo;我讓人送點吃的上來,你吃嗎?&rdo;&ldo;我不用。&rdo;&ldo;那喝點酒,這兒自釀的楊梅清酒不錯。&rdo;半小時,老闆提著食盒進來,把炸藕夾、紅燒芋頭、菌菇湯、釀豆腐等菜點一一端上桌。最後拿出三瓶楊梅清酒,擺上酒杯。&ldo;冷不冷?&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