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靜點一點頭。&ldo;放心，我媽成天嘮叨，說你看你同學，高中都早戀過四五回了，你怎麼這麼大了還不交女朋友。&rdo;楊靜淡笑，&ldo;大麼？&rdo;&ldo;她著急嘛，怕我……&rdo;&ldo;嗯？&rdo;陳駿尷尬笑了笑，&ldo;怕我是同性戀。&rdo;楊靜忍俊不禁。&ldo;所以你得跟我回去，不然她要帶我去醫院找心理醫生了。&rdo;他把楊靜的手拿過來，輕輕握住，&ldo;我爸媽性格都很好，從來不會為難別人。&rdo;楊靜點頭，&ldo;我相信，看你就知道了。&rdo;&ldo;那還擔心什麼？實在不行，我帶你私奔。&rdo;楊靜笑了，&ldo;你跟他們提過我嗎？&rdo;&ldo;提過。&rdo;&ldo;怎麼說我的？&rdo;陳駿笑看著她，&ldo;我平常怎麼誇你，就怎麼跟他們說的。&rdo;&ldo;那太誇張了，他們會覺得貨不對板。&rdo;&ldo;是物超所值。&rdo;楊靜笑說：&ldo;說不過你。&rdo;陳駿看她一眼，&ldo;那就是答應了？&rdo;楊靜略一沉吟，點頭。陳駿輕輕地嘆一口氣，湊近，嘴唇溫柔地碰了一下她的頭頂，&ldo;你知道嗎？&rdo;&ldo;什麼？&rdo;&ldo;現在，哪怕讓我去死，我都願意。&rdo;楊靜輕輕搖頭，&ldo;不要說死。&rdo;陳駿輕聲一笑，把她的手抓過來，按在自己心口的位置。&ldo;我不說死，陪著你，直到你離開我的那一天。&rdo;☆、（38）風暴（上）風雪同樣席捲了旦城，十年難得一遇的降雪，大半個城市北風肆虐，天際翻滾著暗雲，即便是正午十分，也是天色暗淡，似電影裡末日的前兆。厲昀把樂樂放在自己父母家裡，開車去公司找楊啟程。抵達公司，厲昀先問前臺：&ldo;楊總在嗎？&rdo;&ldo;在呢，楊總一直在辦公室。&rdo;厲昀道了聲謝，直接奔樓上。敲門，等了片刻，裡面傳出一聲&ldo;進來&rdo;。厲昀頓了頓，擰開門把手。裡面烏煙瘴氣，桌上擺滿了檔案，楊啟程叼著煙，手裡正翻著一份。厲昀火氣騰地躥起，按捺著，冷聲說，&ldo;你電話打不通。&rdo;楊啟程往桌上瞅了一眼，&ldo;沒充電。&rdo;說著，從一堆雜亂無序的紙張裡找出充電器，給手機充上。一開機，簡訊提示音便一聲接一聲。楊啟程也沒看，讓它在旁叫得歡快。厲昀冷眼看他，&ldo;你兩天沒回家了。&rdo;&ldo;整理檔案。&rdo;&ldo;什麼檔案，需要沒日沒夜地整理？&rdo;楊啟程一頓，抬頭看她一眼，似笑非笑，卻也沒說話，只吸了口煙。厲昀被辦公室裡的味兒嗆得受不了，走過去將窗戶開啟。一股強風灌進來，煙味被吹淡少許。她背窗站著，看向楊啟程，&ldo;你對我有什麼意見，可以直說。&rdo;自那晚喝醉以後，表面上，他們仍和往日沒什麼不同，然而她能感覺到，楊啟程態度明顯變了，現在做任何事都帶著一股子肆無忌憚。好比以前，他絕不會一聲招呼都不打便夜不歸宿。那天早上，他說的一句&ldo;好&rdo;，竟然像是最後的溫存。前天上午，他接了個電話就匆匆出門了，兩天沒有著家，連個電話也不曾往家裡打過。她脾氣再好，也忍不下去了。楊啟程翻著檔案，仍是沒吭聲。&ldo;楊啟程，&rdo;厲昀抬高聲音，&ldo;冷暴力有意思嗎？&rdo;楊啟程一笑，&ldo;那你說說看，你這樣有意思嗎？&rdo;厲昀一愣，&ldo;你這話什麼意思？&rdo;楊啟程將檔案翻了一頁，沒回答這問題。厲昀盯著他，心裡上上下下，起伏難定。生出了一百個揣測，卻一個也不敢細想。風颳進來，直灌入她脖子，冷得她一個哆嗦。一瞬間，她心臟好像也跟著冷硬起來。心裡陡然生出一種弔詭的刺激，在怒火煽動之下，再也按捺不住。她走到楊啟程跟前，居高臨下看著他，&ldo;是不是楊靜跟你說了什麼？&rdo;楊啟程動作一停。厲昀看著他的動作，微諷道：&ldo;楊啟程，我也不是傻子。&rdo;靜默片刻。楊啟程抬頭，把還沒抽完的煙，在菸灰缸裡緩緩地碾熄，冷聲道：&ldo;你最好別提楊靜。&rdo;厲昀眉頭一跳。楊啟程站起身，他高了她許多，一站起身，她便似被罩在他的陰影裡。厲昀被他身上這股似是帶著怒氣的氣勢壓著有些發憷，正要說話，楊啟程放桌子上的手機響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