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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酬神告佛,長樂宮裡鬧得都快要翻了天。劉碧君紅著臉把這訊息告訴蘇恆,偷眼去瞧蘇恆,不但沒從他臉上看到半分喜悅,反被他的臉色嚇了一跳。她瞬間便明白了他的心思。淚水霎時盈滿,只咬了牙不肯落下來。“若陛下怕皇后娘娘生氣,便將臣妾貶謫出宮吧。臣妾願意隱姓埋名一輩子,不會對這個孩子吐露半句往事。只求表哥留下他……”蘇恆心中煩亂,只揮了揮手,說,“你下去。”淚水奪眶而出。劉碧君沒有分辨一句,便轉身離去。她衝到椒房殿外跪求,想見沈含章一面。椒房殿裡多的是太后那邊的親信,誰敢讓她受了委屈?沈含章那邊還沒得到訊息,蘇恆和太后便雙雙知道了。蘇恆趕去的時候,劉碧君還跪著。他把劉碧君拉起來,強忍著怒火,問道,“你來做什麼?”劉碧君道:“臣妾只是想見皇后娘娘一面,問一問她這些年都在做什麼,”她頭一次哭得這麼悽慘,涕泣滿面,眼睛都已經腫起來,“表哥為朝政、邊患憂心時她在哪裡,表哥受了傷、生了病時她在哪裡……她對錶哥不聞不問,分明已沒有半分真心,憑什麼還要霸著表哥。”蘇恆正被她戳在痛處。她不依不饒,蘇恆只想讓她閉嘴,下意識便一巴掌扇過去,“輪不到你來評斷!”太后那邊離得遠,是嬤嬤們先趕過來,噤若寒蟬的把劉碧君拖走。蘇恆立在殿前,盛夏過午,暴曬之後便滾墨似的聚起了烏雲。他在傾盆暴雨裡等著沈含章,想求她一句原諒。但直到最後,沈含章也只差人送來一隻絞斷的荷包。正是數日前她手上繡的那一隻。四 劉碧君依舊照料著蘇恆身邊的事,卻不再見他。每日閒下來,只陪著太后在佛堂裡禮佛誦經。反而是沈含章,越來越跋扈,越來越可厭。蘇恆放任流言傳到他這裡,無動於衷。他心裡已經想得明白,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他和沈含章之間總會有個結果。或者他先厭倦,或者沈含章先想通。在此之前便維持原狀。沈含章依舊當她的皇后,太子的生母。他的陵寢會一直留著她的位子。生不能同衾,死則同穴,也不失為一個結果。 衛秀又往椒房殿裡送東西。 蘇恆不是個大方的,命人截下來,悉數砸爛了。 最後只剩下一堆字畫、縑帛,太監不知如何處置,便將東西送到蘇恆手裡。蘇恆才發現,多的是些孩童時的塗鴉。他一件件翻檢著,上寫的不過是些“替你抄了十頁字,下回不要再惹先生生氣了”,“劉婆婆家梅花包子香甜,記得去嚐嚐,給我帶一籠回來”,“荷包一枚,梅蘭竹菊絡子各一條,謹祝壽辰。不許再翻我屋子”一些日常瑣語。越往後,那字跡越整齊漂亮起來。最後一張寫的是“使君有婦,羅敷有夫。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是沈含章的字跡。蘇恆將那些東西一件件燒掉。他想,玩得不過是真假虛實的把戲。衛秀將死之人,也還不忘禍害可貞一把。